第34章 重溫舊情(1 / 2)

走到他的床前,任天階輕輕地放下白衣女子,一麵也坐在床沿上,拉過那女子的手,在腕上把了一回脈。似乎無什大礙,因為他的神情已和緩了。

咦?任天階這廝什麼時候有這樣的表情啦!桑千語從未見過他對誰如此溫柔過,真是讓人氣不過。她脾氣上來要擼袖子。但還是忍住了。

“她是誰?”桑千語冷冷地問。

任天階沒有說話,又伸手去探那女子的鬢角。

“奶奶的,能不能不這樣啊!”桑千語心中急呼。她無可奈何地又問:“她是誰呀?”

桑千語眼睛一瞟,忽然覺得這躺著的白衣女子有些眼熟。靈光一閃,“啊,我想起來了,她是金府的那個刺客。你帶她回來做什麼呀?”

金府穀物房中的被綁的白衣女子,桑千語那時也是瞥見了的。

“她叫冷玉。”任天階終於開腔,“和我一樣。”

“柴桑門的人?”桑千語驚訝。

任天階不忙回答,站起身來,盯著她:“沒錯,我們是同類。”

“我們?——”桑千語重複道,“好親昵啊。”

任天階沒睬他,又坐了回去。

“既是同類,武功自然不錯。”桑千語嘀咕。又沒好氣地:“她這是受了什麼傷?死不死得了哇。”

任天階睃了她一眼。

桑千語嘟起嘴:“裝什麼裝?”

任天階輕歎一聲,拿她沒辦法似的,道:“她受了我的一掌,很重。”

“你用了幾成功力啊?”桑千語不屑地問。

“五六成。”

“靠,你怎麼不用全力啊?”

任天階猛然盯向她,眼神陰沉森然。桑千語被他盯得發慌,灰溜溜地退出去了。

唉!她輸了。

桑千語氣悶地,腳步落寞地拖曳著,仿佛被遺棄了,一下子心無所歸起來。她悵悵然站在院子裏,仍由風吹鳥鳴。站了一會,她似乎又覺得沒那麼糟糕,心情仿佛也沒那麼地低沉,不如回屋,看他們去。

“這是有多久,我們沒有相見了。”

柔軟的聲音傳到桑千語的耳邊,她正要向裏屋邁進的腳也就停下了。

“自從我被選中單獨受訓後,”任天階說,“應該有十幾年了。”

“是啊,這麼多年了,那個我認識的孤單的小哥哥,那個對著自己練功中受的傷無從下手的小哥哥,如今也成了柴桑門中數一數二的絕頂殺手了。”冷玉道。依然是柔弱的聲調,氣息不足,是受了傷的緣故。

但這樣的聲調更能攫住男人的心,尤其是對一個從小埋在心底裏,生了根的舊情來說,那棵念念不忘的種子,經年累月,終究還是發了芽。久別重逢,又親手造成的愧疚感,怎會不使任天階動心。

桑千語恨得牙癢癢。不過,任天階的冷酷無情,她也是領教過的。他不會輕易地動感情。不妨,看下去。

對於冷玉的稱讚,任天階沒有任何表示。他依舊是一副堅決地麵孔,問道:“你也是帶著任務來新羅的,是嗎?”

躺在床上的冷玉點點頭。

“完成了嗎?”

冷玉望著他,眼神裏透著冰冷的殺氣。看了片刻,冷玉道:“我幫你拿到了通行證。”

她說著,從身上摸出一個黃皮小冊子,遞給任天階。任天階看了她一眼,接過小冊子,打開一看,是唐商“煙雨會館”的邀請函。

任天階合上冊子看著她。

“我殺了他。”冷玉說,語氣硬冷,毫無感情。

“你不必……”

任天階還沒說完,桑千語走上去,一把搶過邀請函,打開來看。被邀請的人是金有烈,也就是說,冷玉殺了金有烈,而非金煥赫。她心下鬆了一口氣。

桑千語的神情盡收任天階的眼底。

“你以為是誰?”任天階站起來,冷冷地道,“金煥赫嗎?”說著,一把奪過她手中的邀請函,快步走出去了。

“奇怪,發什麼脾氣?”桑千語定在那裏嘀咕了一句,也轉身走出去了。

躺在床上的冷玉一躍而起,雙眼裏滿閃著凶光。

任天階自下午出去後,就一直沒有回來。天都黑了,也不見他的蹤影。桑千語好幾次跑到門口向外張望,希望能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她的眼前。有時,她也抱怨:“出去也不說一聲,害的人家擔心死了。”

“哼!”坐在桌子旁吃晚飯的冷玉嘲弄地笑了笑,“還真把自己當一家人了。”

桑千語回頭睃了她一眼。她向黑夜中又望了望,還是沒有人,她便轉身回到桌子旁坐下,吃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