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崔侍郎門外求見。”管家聶誌文領著崔日用在門外恭敬地請示。
宗楚客灌了一口酒,帶氣地“哼”了一聲,道:“叫他進來!”
聶誌文轉向崔日用,不滿地睃了他一眼,道:“崔大人,請吧。”他是仰人鼻息的微賤的奴才,宗楚客是什麼神氣,他聶誌文便有什麼樣的嘴臉。
崔日用瞅他一眼,略一躊躇,推門進去了。
宗楚客見他進門來,幽幽地道:“崔大人,您來啦。”他似乎是喝高了。
崔日用惶恐,忙打恭施禮:“下官拜見宗相大人。”
“哼。”宗楚客冷笑一聲,“如果你是想讓老夫整日提心吊膽的話,那麼,崔大人,你做到了。”
“下官惶恐,不敢,不敢——”崔日用忙又拜了一拜。
“崔大人,你的辦事能力有目共睹。”宗楚客道,“你說,我該怎樣提拔你呢?”
崔日用一聽更加惶恐,忙跪地作揖:“下官無能!讓相爺大人受驚,實乃下官辦事不力。請相爺責罰。”
宗楚客忽然一躍而起,憤怒地向他扔去手中的琉璃酒盞,麵目猙獰,罵道:“廢物!沒用的東西,由於你們的無能,讓老夫痛失了最親愛的弟弟。由於你們的無能,老夫被迫躲進了皇宮。廢物,廢物!”
那琉璃盞沒有砸中崔日用,卻砸在他近旁的地上,摔得粉身碎骨。崔日用垂頭聽訓,絲毫不敢抱怨。
“一個多月,媽的!一個多月的時間,你竟然都沒能殺了他們。”宗楚客走下階來繼續罵:“崔日用大人,你殺了那麼多人,獨獨被他耍得團團轉。還有那個一手就能捏死的婊子,這,你都沒能殺掉。你說,要你還有何用,有何用!啊?”
被宗楚客教訓,崔日用深感慚愧。
“他們是唯一能毀掉一切的人,你難道不清楚嗎?”
“下官明白,下官明白。”崔日用唯唯連聲。
“你若再不行動,不鏟除他們,接下來,他就會找到這裏來。”宗楚客轉了個身,俯下去,直問到他頭上,“老夫問你,該怎麼辦?”
崔日用覺察到聲音就在頭頂,下意識地覺得毛發都根根悚然。他抬起頭來,惶恐地凝視著,顫微微地道:“下官,下官定當竭盡所能除掉他們。”
“怎麼除?”宗楚客陰森森地瞪著眼珠子。
“就在相爺您的府上,您的弟弟靈堂前。”
李默和陳智、趙華來到宗相府。宗相府正在布置靈堂。合家上下麵目森然,忙忙碌碌中,不見有人正常地說句話,真是死一般的寂靜。
李默和陳智趙華隻在院子裏站了站,相府的人也沒有誰出來招呼他們。據他的眼線報,宗楚客有一個多月沒在府上出現了。想必是躲起來了。據他掌握的情報,宗楚客好像是怕誰來殺他。
“是那個人嗎?”李默自言自語著。他想起那一日在百味樓附近,借他的腰牌遁形的人。
“他為什麼要殺死宗晉卿?”李默想,“難道是要引出宗楚客嗎?”一想至此,他覺得很有可能。他來了,橋下女屍案有望破了。或者,他也就是武三思案的那個殺手。李默心中早就將他們想在一塊了,雖然口中照顧一下他的職業操守,沒有實足的證據,依然否認著。但種種跡象不是表明這些個案子就是同一個人嗎?就連符文卿也曾說過是他。那他李默還有什麼理由不懷疑,不聯想呢。
李默心裏愉悅,一麵吩咐:“趙華,派人密切盯住宗府。吊喪的時候,他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