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跑到我家門口來了。”黃啟斂聲斂氣地咬呀道。
“我等不及了。”餘老七不管不顧,急道,“你們這群做官的,總是不講信用,又神通廣大。我怕你不守信,派人偷我的玉。到時候我兩手空空找誰去。”
“你怎麼能這麼想呢?”黃啟輕吼道。
餘老七甩開手,不耐煩地道:“反正我等不得了,你現在就把錢給我。”
“現在?現在不成。我正要出門,沒帶那麼多錢在身上。你先回去等著,明天這個時候,我準拿錢跟你換。”
餘老七把下頜一指:“嗬,這不是你家門嗎?你反身回去,或者叫個小廝回去,把銀子取出來不就得了嗎。”
“我這不是正要出去嗎?”黃啟解釋道。
餘老七生氣道:“哼,你若現在不拿錢來,我就自己上你家去拿。看你娘老子還肯不肯出這個錢。”
“你!……”黃啟氣結。他恨恨地盯著餘老七,餘老七卻是一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嘴臉瞪著他。
黃啟沒法子,隻得先帶著餘老七出門去。
在宗晉卿的喪禮上,他眼明手快,打看飛來一支利箭,他想都不想,一把拎起餘老七到身前,擋了那箭,不偏不倚,正中心髒,絕無生還可能。
幹得漂亮。不費吹灰之力殺了這廝,回頭立刻派人去他屋子搜撿,隻可惜沒搜到那塊玉佩。怎料,他的灰玉司南佩竟然被李默得了去。
李默這廝可不怎麼好對付。黃啟邊走邊想著。
他最近特別怕一個人待著,總想著熱鬧,圍在他身旁的人越多越好。這小徑上一個人都沒有,他有些害怕,害怕這孤寡,於是,他加快腳步向妹妹的住處走去。
第二日,李默如約而至。黃廷洋和黃啟都到大廳來見他。一番寒暄後,進入正題,黃廷洋就把昨天黃啟跟他說的話又道了一遍給李默聽。
李默瞅了一眼黃啟,向黃廷洋道:“原來是被敲詐了啊。”
“是,是,是。”黃廷洋笑道,“既然李侍郎都知道了,還請李侍郎將灰玉司南佩歸還啟兒。”
黃啟淡淡的,坐在一旁正揭去碗蓋喝茶。李默沉吟道:“恐怕還不行。”
“怎麼,這還不清楚嗎?”黃廷洋有些不快。“李大人不會是故意刁難吧。”
李默拱手道:“下官不敢。隻是這案子還沒有結,與這案子相關的一切物證,我們刑部暫時還沒有權力支配它們。”
黃廷洋怏怏地沉思著。李默又轉向黃啟道:“黃啟,你可認識羅玉素?”
黃啟正放茶碗的手定了一下。這一小小不易察覺的舉動被李默盡收眼底。
黃啟回看著他,道:“不認識。”
李默定定地盯看著他。黃啟的眼神如常。二人對視著,都看不穿彼此。
李默沒有轉移視線,略有深意地道:“那最好。否則被柴桑門的人盯上,麻煩可就大了。”
黃啟看著他,溫文爾雅的,道:“多謝提醒。”
回到房間,黃啟可沒有這麼鎮定。他思緒萬千,一閃念,回到認識羅玉素的那一天,也正是李顯皇帝率眾於隆慶池遊賞的那一天。
西下的太陽照出晚霞在天邊染了一片紅,流光溢彩的盛焰,一眼就使人眩目。
拜別了皇帝一眾,黃啟也乘上馬車回家去。
馬車不疾不徐轆轆地前行著,一個顛簸,從車座底下忽地滾出來一個人。黃啟正閉目養神,睜開眼一看,嚇了一大跳。
他正要發作,卻見那滾出來的女子睜著水旺旺的大眼睛,乞求地看著他。
“少爺,怎麼了?” 騎著馬的跟隨侍從在車廂外問道。
他看著那女子,一麵命道:“沒事,退下吧。”
等馬蹄聲噠噠地遠去了一些,那女子便柔聲道:“多謝公子。”
黃啟道:“你是誰,為何躲在我的馬車裏?”
那女子道:“奴婢羅玉素。隻因,隻因有人追趕,急切間才躲進了公子的馬車。還望,還望公子不要見怪。”
羅玉素長有姿色,一身藍色蘭花暗紋齊胸襦裙,正好托出她身材的嫋娜。一雙水瑩瑩的大眼睛,眼神總是無處著落似地閃動著,我見猶憐。黃啟向她伸出了手。她把小手搭在他的大手裏,她的小手纖細柔軟,仿佛一捏就碎;他的手寬大有力還帶著溫度,像一個避風的港灣。
他拉她在側旁坐下,她也就乖乖地坐下,順從地仿佛能夠任由他擺布。他喜歡別人對他柔順的感覺,而況還是這樣一個娉婷動人的女子。
不承想,那羅玉素竟然還是個尤物。馬車顛簸中,她順勢鑽進了黃啟的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