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人下了魚餌釣鉤後,便靜坐著,等魚上鉤。靜默了一會,終是開口閑聊起來。說到眼下的局勢。
“這朝局真是變幻莫測。”
“好在,坐龍廷的還是李唐後人。”李默道。
“嗯,接下來,就是定奪太子人選了。”顏櫸偷偷地看了李默一眼,“聽說,你傾向平王啊?”
李默撇嘴一笑:“嗬,你是想說我投靠了平王吧?”
顏櫸抬抬眉,笑道:“難道,隻是個傳言?”
“唉!”李默長歎一聲。
想著這中間的曲折,真是千絲萬縷,盤根錯節。他心裏那個苦啊。
“那日太極殿的事,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你怎麼又拿來取笑。還有玩沒玩啊?”李默鬱悶地道。
“可是那羅玉素一案,你真的不打算再追究啦?”
羅玉素的死因,李默隻告訴了顏櫸一人。
“黃啟已死,我還能說什麼?”李默無可奈何地看向顏櫸。“都是他,我現在不得不走向平王。”
“唉,一入官場深似海。”顏櫸也慨歎。“對了,你也接到新的任務了吧?”
李默驚訝:“怎麼,難道你也是……”
顏櫸笑著點點頭。
“這新封的越國公鍾紹京到底是什麼來頭,何以讓我倆日夜輪崗去保護他。”
“不是越國公,是去保護越國公的女兒。”顏櫸更正道。
“我知道。隻是覺得奇怪。”
“眼下,東宮懸而未決,這爭鬥再所難免。想是那越國公是這利害關係中的一個關鍵人物,所以才派了我倆保護。”
顏櫸坐在右側,向左側李默說話的時候,總是能瞥見不遠處的一棵樹下白梓探頭探腦的身影。
“那姑娘是怎麼回事?”顏櫸握著釣竿,拿下頜向李默左側的方位指了指。“既然不喜歡人家,就趁早跟人家說,免得人家姑娘這麼癡情等候。”
李默眼角的餘光向白梓那裏微微一掃,道:“不是你想的那樣,哪有什麼喜歡不喜歡的。”
他不肯承認。
“這雨下得雖不大,但細雨蒙蒙的,人家又是個柔弱姑娘,纖纖身子也怕是淋不得吧。待久了不要生了病。”
李默偏頭看了看隱在大樹一旁濕淋淋的白梓,心上也大為心疼。
“唉。”顏櫸輕歎一聲,搖了搖頭。
“今天可真是奇怪,魚兒怎麼都不上鉤呢?這魚兒都跑哪兒去了?難道都不餓嗎?真是奇了怪了……”
顏櫸看著魚線垂立的河麵,尤在喃喃。李默已忍不住,扔下釣竿,站起身,大踏步走向白梓。
“為什麼跟著我?濕淋淋的像什麼樣子。”李默責備道。語氣裏不免有心疼的意味。
可是白梓沒有聽出來,隻當他還在生她的氣。但終是和她說話了呀。雖然口氣不好,總算是睬她了。
白梓很高興,但又怕再次惹毛了他,便極力放軟聲調,柔聲道:“李默,你原諒我,好不好?”
這細雨仍在霏霏的亂飄,打在她楚楚可憐的小臉上,令她不停地眨呀眨著水盈盈的眼睛。漆黑的眸子,水靈靈的,好生動,好可憐。
這七月的天可真是奇怪,怎就下起這樣的霏雨來。
這白梓全身濕透了,白練羅裙濕漉漉的裹著纖瘦的身體,真是讓人憐惜。
他忍不住伸手將她額上一縷鬢發撥向一邊。
白梓被他修長的手指溫柔地撫摸著,真是非常溫暖,禁不住向他甜甜地笑了起來。
李默心上一動,柔聲道:“你是不是傻啊?”
“你原諒我了嗎?”
李默點點頭:“嗯,不怪你了。”
“太好了。”白梓高興地跳起來。“那我們的賭約還算不算數?是不是我找到了你的任命文書就成了啊?”
一提起此,李默又有些不悅。但看她被雨淋,也是非常的生氣。他轉身走向顏櫸,不耐煩地道:“哎呀,不釣了,沒心情。”
李默收拾釣具,就要走。
“唉,你這人,說來釣魚的是你。這,一條魚還沒釣上鉤呢,你少爺的又要走了。”
隻聽得他帶氣地說道:“今天場子不好,改天再釣。”
顏櫸很無奈,隻得跟著收拾東西。那李默已大踏步往回走了。
顏櫸很好奇,收拾好魚具,就拉住白梓,問道:“白姑娘,你和他打了什麼賭呀?”
“叫我白梓好了。”
“好的,白梓,你和他打了什麼賭啊?快告訴我。”
“李默說了,如果我能找到他的任命文書,我就可以在他身邊當捕快了。”
“哦,原來如此啊。”顏櫸饒有興趣地笑道。“那我告訴你,他的任命文書放哪兒了。”
他是要看李默的好戲,怎能不把消息泄漏給美人呢?
“在哪兒?在哪兒?”白梓喜道。
“呃……這個,你在李府是找不到的。因為它根本就不在李府。在刑部他的辦公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