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千語也握住她的小手,道:“你放心,我既已知道其中原故,也感你這一片癡心,必定會幫你。你且回去,隻待合適的機會,到時,我必定會助你。”
李信兒欣然點了點頭,因見阿奴已在小花廳上擺飯,便告辭出去了。複又撐了油紙傘,一徑往桑裏院中來。在廊下聞得房中桑裏正在派任務給光祿。那光祿抱怨道:“少主子可真會折騰人,一會讓我去取東西,一會又叫我去接人。到底先做哪一樣呢?”
桑裏道:“你愛先做哪一樣,就先做哪一樣。”
當祿道:“話都是您說的。那翠琅軒的物件必定還未打造好,不到晚上怕也難取成。那白梓姑娘,給的消息,也是晚間才能到。這兩宗,你又不許我叫旁人幫忙。這叫我如何是好嘛。”
桑裏笑道:“你光祿有的是本事。我相信,這點小差事,定難不倒你。”
光祿道:“少主子就會拿這種話壓派人。真是的!”說著裝成氣呼呼的樣子走出來了。
此時,李信兒已躲身到牆角那邊,又探出頭來,見光祿手中拿了個牛皮信封,忙忙地走在回廊上。她眼珠子一轉,不聲不響,施展輕功到他近旁,從他身後一把將牛皮信封奪了過去,旋身在他麵前,高舉著信封,笑道:“什麼好東西?哦,原來是封信啊。是不是光祿看中了哪家姑娘,急著送情書呢?”
光祿手中的信忽然被奪,先是驚了一跳,定睛一看,是李信兒,才要歎她功夫了得,卻又聽她揶揄他,便也打趣道:“信兒姑娘越發的伶牙俐齒了。還記得姑娘才來時,嬌羞不善言的,不過幾天工夫,就這樣兒了。可見,是少主子嬌慣的。”
李信兒紅了臉,嗔道:“你少胡說!不過跟你開個玩笑,你就亂嚼舌頭。當心少主子剝你的皮。”
光祿笑道:“姑娘莫惱,千萬別向少主子告狀,他老人家若不自在了,還真能做得出來。”
李信兒也笑了,道:“誰沒事專去告狀,沒得臊了自己。”
光祿雙手攤開來,伸出去,躬下身子,笑道:“那就請姑娘把信還我吧。”
李信兒捏著信在他麵前樣了樣,問道:“這是什麼?”
光祿直起腰身,苦笑道:“這是少主子派給我的任務。”
李信兒故意道:“可是去翠琅軒拿什麼東西?”
光祿歎了一聲,道:“可不是嘛。接人讓我去,我便去也無妨,必定我去,禮數周全些。可這拿東西,偏也要我親自去,說讓別人去不放心,怕那東西給碎了。唉,真真是難為人。”
李信兒道:“什麼好東西,單要你去拿。”
光祿道:“也沒什麼,是支玉簪子。”
李信兒詫異道:“不過是支玉簪子,差個能幹的小廝去取了便是。你有別的要緊事,何故非要你去。”
光祿苦著臉道:“誰說不是呢。隻因有一次,家中的一個小廝替他拿東西時,拿丟了,十分惱怒。經此後,但凡要取什麼相對重要的東西,他除了我,也就不怎麼信賴旁人。”
李信兒笑歎道:“可真是一根筋啊。一次失手,難不成次次都失手?一個小廝昏了頭,難道個個小廝都如那一個那般不謹慎?他也太過小心了吧。真真是可笑。”
光祿道:“可不是嗎。偏偏他就是這樣的人。”
李信兒想了一下,道:“不若我幫你跑這一趟吧。”
光祿一聽,忙上來奪信,一麵道:“可不敢勞您大駕,讓他知道又要嗔怪我。”
那李信兒見光祿來奪,已旋身一閃,到他身後去了。又笑道:“你不說,我不說,他哪裏知道。等我取了來,仍就給你,你再給他。橫豎是完成任務,他也不會知道。再說了,不過是取個東西,這有何難。”
光祿抱拳,央告道:“信兒姑娘,你就饒了我吧。少主子可精明著呢,什麼事他不知道。再像昨天那樣,你三句兩句全抖了出來,我還怎麼活?快別尋我開心了,正經把信還我吧。”
李信兒把信往上一舉,道:“你也真是小心眼。昨天,我若不把事情全說出來,等到日後他知道了,還不一件一件與你算賬?虧得我昨天拉著他消氣,免你日後苦難,你倒不明白我的苦心,我真是白為你操了這份心。”
光祿忙又打了一拱,賠笑道:“是光祿心中糊塗,一時沒能體會姑娘的好意。光祿向姑娘賠個不是,順便道聲謝。”
李信兒笑道:“你可又說錯話了。這不是搞反了嗎?昨天的事我應該得感謝你,向你賠不是。為此,就讓我替你走這一遭兒吧。不就是去翠琅軒拿根簪子嘛,婆婆媽媽像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