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源頭在朝(1 / 2)

李默根本沒有在聽。他是來細數任天階的罪行的。他伸出手指,指間擎著一個扁圓的小物件。

“這是你的吧?”

李默手腕一抖,將那扁圓的小東西擲向了任天階。任天階伸手一接,拿在手中瞅著,喃喃道:“嗯,雪靈膏。”

李默道:“還算你認得。”

任天階揭開圓蓋看了看,複又合上,道:“又不是什麼稀奇之物,長安西市多得是,有什麼不認識的。”

李默哼了一聲,道:“此雪靈膏非長安城市麵上可買得的。”

任天階道:“哦?”

李默道:“它是摻雜了駱駱唾液,是經過再加工的有劇毒的雪靈膏。它是我從一個命案現場起來的重要證物。”

當看到這隻雪靈膏時,任天階就已知道他要說的是哪一件了。

任天階道:“既是重要證物,不放在你們刑部,扔給我做什麼?”

李默道:“這是我在波斯國一個死去的唐朝商人,名叫連翰海的家中得來的。”

任天階做出恍然的表情,“哦”了一聲,又道:“既是波斯國的事,你該送給波斯國人處理才是。”

李默肅然詰問:“那連翰海是不是你殺的?”

任天階苦笑了笑,道:“是不是我殺的又有什麼關係。你已認定是我,我解釋又有何用。”

李默道:“你承認了?不打自招了?”

任天階不置可否的一笑,不再理會。

李默又問道:“你為什麼要殺他?是柴桑門的任務嗎?”

任天階道:“他在那一帶,得罪了很多人,包括當地的政府。”

李默道:“所以,你就殺了他。說說,那買主是誰?”

任天階傲然一笑,道:“他作惡多端,法律不容他。”

李默冷笑一聲,道:“你還講法律?”

任天階聽了,驀然回首,凝視著他,良久,良久。他道:“原來,你什麼都不知道。”

李默乍聽此言,不覺一怔,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任天階站起身,向他走近,凝注他,眼神中露著幾絲同情。他道:“你真夠可笑的。要來柴桑門,竟然不知道柴桑門到底是做什麼的,它的出處又在哪裏?你以為柴桑門隻是江湖中的什麼門派嗎?”

李默瞪著他,無從辯駁。

任天階又道:“那個楊炳輝,你知道他的底細嗎?”

李默眼波流轉,不說話。

任天階輕扯嘴角:“你若不知道,可以去大理寺查一查。柴桑門並不是你的眼睛所看見的那樣亂殺無辜。你最好查清了再來質問我。”說著,走了。留下李默一人在朦朧的月色中目瞪口呆。

事有蹊蹺,抑或另有隱情。李默求知心切,連夜趕往長安城。

去大理寺翻找案底,恰逢顏櫸當值。李默便把來意說明,要查楊炳輝。

“楊炳輝?”顏櫸思忖片刻,問道:“可是那個刑犯殺人案的楊炳輝?”

“什麼?”李默失聲:“楊炳輝刑犯殺人?”

“嗯,”顏櫸點頭,“如果我們說的是同一個人的話。你等著,我拿他的案卷給你看。”

顏櫸去了,一時回來,手裏拿著一份檔案。李默忙接了,伏在案台上翻看。顏櫸側旁坐了,一麵作解。

他道:“刑犯楊炳輝,長安本地人氏。多年前,殺了昌義村錢家的女兒錢若零,並埋屍在一個荒廢的窯洞內。兩年前,有村民在破窯洞裏挖出一具無名屍體,經查失蹤人口,以及忤作驗屍,和根據案發現場留下的證據證明此乃昌義村一戶姓錢的人家的女兒,名叫錢若零。”

李默一麵看案卷,一麵聽,一麵嘀咕道:“這件事,我怎麼不知道。”

顏櫸道:“長安城的案子有那麼多,你李默隻有一個,哪能樣樣都顧得來。再說,兩年前,你似乎很忙,我若沒記錯的話,你好像還跑去過波斯吧。”

李默不言語了。

顏櫸接著道:“知道死者身份後,衙門的人便根據錢若零的背景和社會關係,找到了嫌疑犯楊炳輝。哦,你現在翻到的這一頁,正是當時審問楊炳輝的審訊記錄。楊炳輝這廝狠是狡猾,心理素質也非常過硬。衙役差不多用了一個多月的時間,又在提供出鐵的證據的條件下,才終於攻破了他的防線,承認了殺死錢若零的事實。”

李默低著頭,道:“這些不用多述,案卷上都有,我會看。你跟我說說後來的緣故。他犯刑法,既已成事實,為何不把他收監,卻放任他在外逍遙呢?”

顏櫸道:“怎麼就放了他呢?他犯了罪,當然是要受處置的。”

李默冷笑道:“可他不是在衢州當老爺,當得很是自由自在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