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雲海決鬥(1 / 2)

任天階續道:“為此,顯皇帝便派了符文卿,叫他秘密將那武三思處決了。這時恰巧現追諡的節湣太子發動兵變,攻入宮城,意圖殺死韋後等人,卻被阻於玄武門外,失敗了。符文卿逮著了這個機會,便向顯皇帝提議,如果要想於韋皇後有一個好的交待,就將殺武三思父子之事一並歸於節湣太子的兵變。顯皇帝聽從了他的建議。可事實上,武三思父子是在節湣太子發動兵變的前一天就已經死在了自己的家中,而把他們被殺歸咎於事後的兵變,韋皇後並不相信。而且,殺武三思父子的人是符文卿與那習藝館內教蘇安恒這一點,韋後略有所聞。隻是並無事實證據證明是符文卿所為,又礙於符文卿效命於皇帝,韋皇後暫時並不敢把他怎麼樣。但她一腔怒火不能平息,便非要顯皇帝追查真凶,還武三思父子一個公道。”

李默冷哼一聲,道:“那武三思父子是什麼好東西,又要什麼公道。”

任天階道:“是啊。不過,你到現在不還是在為他的公道奔忙嗎?”

李默冷冷地道:“我那是因為皇命在身,並不與他的公道有關。”

任天階挑了挑眉,又歎道:“咱們的顯皇帝,你是知道的,做皇帝時並不順利。未做皇帝時也很坎坷,生性又較別個皇子懦弱些,多虧他的這個結發夫人韋氏從旁鼓舞扶持,才得以最終登上大寶。因而很有些嬌慣縱容他的這個皇後。韋皇後既然說了要查,為了給她一個交待,顯皇帝便派刑部來追查凶手,因而這個案子便也就落在了你李默的身上。”

李默聽了,甚覺得有一種被當棋子的感覺,而且還是一枚棄子。

林中一陣風過,竹葉四散飄零。忽有一隻白鴿飛入竹叢,準確地降落在任天階的胳膊上。任天階扯下鴿腿上的信箋,展開絹帛看了看,神色有些凝重,向李默道:“李默,你快回去吧。梓兒動了胎氣,似乎要臨盆了。”

李默驚道:“怎麼會?她今早還好好的。臨盆日期也是在這個月底,還有十來天呢。”

任天階道:“生孩子這件事,大夫的預產期哪有那麼準的。你趕快回去吧。”

李默定定地看著他,道:“你在我府上設了眼線?”又看向他手中的絹帛信箋。

任天階那捏著信箋的手,輕輕動了一下,那絹帛便在他手中燃燒了,頃刻灰飛煙滅。他道:“並不是。我沒那個閑工夫在你府中安插眼線。這是白瑉宮的人遞給我的信,想是知道你和我在一塊。”

李默怔了怔。白瑉宮的人竟然知道他在這裏,而且還知道他此刻正和任天階在一起。這個,多麼可怕啊。

任天階見他發愣,便催他,道:“你趕緊趕回去吧。梓兒還在家中等你呢。”

見李默仍是不動身,任天階疑惑道:“你該不會還想著抓我吧?”

李默聽了,把頭一抬,直直地看著他。

任天階道:“我知道你很想將我帶到皇上麵前,將這起案子說清楚,把它了結了。可你有沒有想過,皇上實際上並不在意這起案子是不是能夠真相大白。你應該清楚,有些事情並不都能擺在明麵上說,也並不都能到水落石出的那一步。武三思被殺案,符文卿早就向當今的聖上說明了,包括太上皇睿宗。這起案子過去了那麼久,韋後也伏誅了,如果皇上要想了結此案,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他們之所以一直撂著不管,大概因為還在考察你,也或許,皇上覺得這起案子並不重要,也並不影響什麼,所以撂著就撂著吧。”

“可我算什麼?”李默詰問。

任天階道:“你問這話不覺得好笑嗎?你是頭一天在朝為官嗎?你難道不清楚朝廷的為官之道嗎?我不管你現在是怎麼想的,又有什麼樣的情緒。我隻知道,此刻,最需要你的人是白梓。你到底想要什麼,在乎什麼,你要想想清楚。不過,若梓兒有個三長兩短,你不來找我,到時,我一定也來找你。”說著,丟開他,自上山去了。

李默在竹林子裏吹了幾陣風,將混亂的思緒在腦子裏倒騰了幾個來回,覺得這一切甚是可笑,無趣。便趕緊下山,騎了馬回家去了。

這裏,任天階已來到雲海。以他的洞察力,早覷視出埋伏在周遭的一群要抓他的人了。他不動聲色,且看雲海之顛的雲霧繚繞,和俯視的山間之風光。

不多時,他的耳朵習慣性地動了動,察覺出有人來了。他轉過身來,那位如仙子般漂亮的美人桑千語,便輕飄飄地落在了那裏。

桑千語問候道:“你來得很早啊。”

任天階道:“你卻來得正是時候。”

這樣兩句簡短的問候後,二人便不再說話了,都定定地望著對方。山風起了一陣又一陣,把他二人的頭發和衣襟都吹得一搖三擺了,也不見他二人動了一下。這倒令埋伏的人有些捉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