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起來走進衛生間裏去,為了掩飾失敗感,在裏頭拖延了一會才出來,我穿上了衣服,打算離開這裏。
孫瑛見我要走,就過來幫我整理了一下衣領說:“不是我不講理,我是真的不想離婚,我是真心愛你的。你怨恨我的唯一理由是我沒有經過你的同意就打掉了孩子,可你不知道,那孩子必須打掉,是宮外孕,不打掉大人孩子都會很危險,你應該懂這些醫學常識。”
我吃驚地看著她:“宮外孕?你可從來沒有說過!”
她說:“我根本就沒有機會說,你就發瘋打人,後來我也是和你賭氣,不肯向你妥協,沒想到一冷戰就是分居三年……我是冤枉的,都怪我們都太倔強,不肯好好的談談,那時候我們都年輕,今天,已經不是賭氣的年齡了,我就是想讓你知道,我對你是問心無愧的。”
我呆住了,宮外孕我是知道一點點的,這種情況必須打掉,如果她說的是真的,那麼我對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一場誤會。
她抱住我,無比溫柔,也無比委屈地說:“海明,你真的是個好老公,我經常回想你的好,可是,你真的是冤枉了我,讓我受了很大委屈。”
我有些不知所措起來,原來這三年的冷戰和怨恨,僅僅是一場誤會?
她說:“我知道你想要孩子,我也想要啊,我們一起生一個就是了,這個年齡,一切都不會晚。”
我懷疑地看著她說:“你是不是為了掩蓋那次的罪過,編造出來個宮外孕,好讓我原諒你?”
孫瑛臉色變了,溫柔消失,變成對我的怨恨和憤怒,她拉開門指著外麵對我說:“滾,趕緊滾!”我還沒反應,她就把我給推出來,“咣當”一下把我關在了外麵。
我在門外站了一下,心裏也升起一股倔強,朝著樓下走去。
回到住處,我一個人獨自憋火。這時候有人敲門,我開了門一看,是張政。我把他讓進來關上了門。他來得正好,我正想找個人說說話,於是就把孫瑛不肯離婚的事跟他說了。
張政聽完之後,吸了一會煙,然後說:“依我看,你先不要急於和孫總離婚,先把子公司總經理的位置拿到手,坐穩當了之後,再考慮離婚的事。”
“小丹那裏怎麼辦?”我有點擔心地問。
“小丹那裏,就告訴她,你和孫總的離婚,會是一場持久戰。雖然我是小丹的表姐夫,可也是你的好朋友,站在男人的角度,事業是第一位的。子公司總經理,這個位置太他媽有誘惑力了,換了我會不惜一切代價得到的。”他語氣裏又流露出那種粗鄙。
我心動了,卻沒有說什麼,人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張政到底比我冷靜,考慮問題可以知道孰輕孰重。
張政呆了一會走了,我送他走了之後,回來看了一下表,才九點多鍾。我想到孫瑛說的宮外孕的話,就給在公司所屬醫院婦產科程小蓮打了手機。接通後程小蓮問,“你是哪位啊?”
“我林海明啊,老同學,近來還好吧?”
“海明啊,真是的,多久沒有你的消息,今天怎麼突然心血來潮,想起老同學來了?”
程小蓮是我小時候的同學,小學,初中,高中都在一起,後來考上大學才分開了,她讀了衛校,出來在醫院婦產科工作,已經有好幾年了,我們平時沒有什麼往來,就是逢年過節的,互相走走,或者是去街上一起聚會一下。
我笑著說:“經常想起你,可不好意思打擾你啊。”
“那今天為什麼好意思打擾了呢?”
“當然是有事了。”
“說吧,我聽著呢。”
“是這樣,我老婆孫瑛,三年前在你們那裏做了流產手術,這件事你還記得麼?”
“讓我想想……”程小蓮那邊安靜了一會,然後她說,“我想起來了,是有這麼回事。”
“詳細情況你還記得起來麼?”
“嗯……我想起來了,那天她是來做例行檢查,是楊醫生給她檢查的,當時我在場,楊醫師說是宮外孕,告訴她必須打掉,你老婆同意了,這種情況按說應該住院的,因為那天沒有什麼別的病人,馬上就進行了手術,手術是我給楊醫生當的助手,很順利,完了她就離開了。怎麼,今天為何突然打電話問這件事,有什麼問題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