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惱火,張政這個家夥,我真想揍他一頓,明明知道老婆懷了孕,還弄出這樣的事來,真是混賬透頂!
可一想到我自己,不也是在孫瑛懷孕的時間裏離的婚麼?我自己都是這樣,又有什麼資格說張政!不同的是,小丹和孫瑛之間,用錢解決了問題,沒有發生激烈的衝突,而表姐和陳芳,卻來了個魚死網破,同歸於盡。
想到了這點,我有些震驚。
我把車在路邊刹住了,伏在方向盤上,額頭上已經出了汗。
小丹看著我說,“你怎麼了?”
我沒有說話,靠在靠背上,做了個深呼吸,緩和了一下情緒之後說,“沒什麼,我們回去吧。”
回到家裏,小丹打手機把這件事告訴了她爸爸,她爸爸痛心地說,“出了這樣的事情,讓人痛心!現在的這些年輕人啊,婚姻當兒戲,太沒有修養了!”
小丹說,“爸爸,我們要幫幫表姐。”
她爸爸說,“怎麼幫?這種事情,影響太壞!小丹你給你表姐找個好律師吧,我是不會出麵的。”說完把手機關了。
小丹坐在沙發上鬱悶無語。
很顯然,這樣的事情一般會引起普遍關注,小丹爸爸不想讓這件事引火燒身,交給法律去判,也是明哲保身,畢竟身為一市之長,要維護自身形象。
小丹果然給表姐請了個律師,還給負責辦理表姐案子的檢察官和法官一些錢,求他們照顧一下表姐,這是她唯一能為表姐做的事了。
我見到了張政,本想罵他一頓,可一看到他胡子拉茬,目光滯呆的樣子,就罵不出口了。幾天來,他明顯地瘦了許多,也一下子變得蒼老了許多,才三十出頭的人,看上去像個小老頭,可以想象他這幾天是怎樣過來的。
我隻有反過來勸他說,“事情已經出了,想什麼也沒有用,保重點自己吧,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
說完這話之後我遞給他一支煙,自己也叼了一根,用打火機點燃了,兩個人一起吸著。
我勸是這樣勸他,可一想到將一輩子成為殘疾的陳芳和一輩子將在監獄裏度過的小丹表姐,而且兩個人肚子裏都有著孩子,我的心裏就一陣痛楚,這個孽,可造得大了。
可除了勸慰,我卻幫不了他什麼。
這件事,將在張政心裏,成為永遠的痛。
本來想獲得更大的幸福,可卻連最基本的也失去了。
從那之後,張政開始酗酒。
孫瑛產後開始上班了,開始她還對張政的行為抱著寬容和體諒。可張政越來越不像話,經常遲到早退不說,還經常不來公司上班,經常喝得醉醺醺的。孫瑛就給他一個月的假,讓他過了這段時間再來上班。
這天我去看望張政,到了他那裏,看見他抱著酒瓶子坐在地上,已經醉得不省人事,我喊他也不反應。我沒有時間久留在這陪他,就帶好門出來了。到了晚上我再去看他,他家裏沒有人,我出來欲離開的時候,看到那邊一些人在那裏圍觀,我過去一看,張政倒在那裏,身邊一個空酒瓶,原來是醉倒在街上。
我給孫瑛打了手機說,“張政醉倒在街上了。”
孫瑛說,“人遇到什麼困難,自己不倒,別人還可以幫他,可自己糟蹋自己,別人就沒有辦法了。”
我說,“可他畢竟是你手下的員工啊,你不能置之不顧吧?”
“你想讓我怎麼辦呢?”
“你派人把他送到酒精依賴醫療中心去吧,讓他在那裏麵呆幾天,過了這幾天,或許他就好了。”我說。
孫瑛問,“他現在什麼地方?”
“在他家外麵街上。”
孫瑛說,“我給下麵打個電話,讓人去送他到酒精依賴治療中心去。”
“謝謝你。”說完之後,我們似乎都沒有什麼話可說了,卻都沒有關掉手機,都在聽著對方,我就笑了一下問她,“孩子還好麼?”這話問完我就開始擔心,我估計孫瑛會趁這個機會打擊我一下,給我一個大尷尬。
可孫瑛並沒有如我猜想的這樣做,她說,“還好,你可以隨時來看她。”
“好的。”我關了手機,站在那裏等候著。
過了一會,來了一輛車,是孫瑛公司的車,車裏是司機小於和孫瑛的助理小鄭。
我知道是孫瑛讓他們來接張政的,就過去對他們說,“劉經理在這裏。”
我們把張政抬上了車,拉他去酒精依賴治療中心。
他們的車在前麵,我開車跟在後麵。
到了酒精依賴治療中心,我們把張政送進去,醫生看了之後說,“病人酗酒時間不長,不過最近喝得很厲害,這樣下去會毀了的。”
我說,“那就讓他留下來接受治療吧。”
醫生問,“誰給他付醫療費用呢?”
“他是國企員工,有公費醫療。”我說完看著小鄭,“先找孫總借點錢吧。”
小鄭說,“好的,我會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