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到了已經和她辦理了離婚手續,現在我要服刑兩年,兩年後一出來,就要和小丹完婚,而她現在是一個人,要帶著孩子,我已經不會再給她任何的承諾,在這種情況下,我自然就不能再希望她等我,於是我對她說,“以後,如果遇到合適的,就嫁了吧。”
她聽了這話之後馬上就哭了,卻抹了淚笑著說,“你這是幹嘛呢啊,要把我趕走麼,我嫁不嫁人,跟你有什麼關係,用得著你操這種心麼?”
我一臉的困窘和內疚,“我是擔心你一個人。”
“拉倒吧你,都把自己整進監獄裏去了,還關心別人呢!”
我低下頭無言以對,的確,她說得對,現在我這個樣子,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那裏還管得了別人,誰都比我過得好。
孫瑛走了之後,我回到了牢房裏,我被告知,明天就要送我到第二監獄去服刑。
第二天,一輛囚車拉著我離開了城市,朝著郊外而去。我望著漸漸遠去的城市,知道我的人生將從這一天開始停頓下來,直到兩年後出來的這一天,才會重新開始。這兩年裏,外麵的世界無論有多麼的精彩,都與我無關。
到了監獄裏,我先被看守的警察詢問了一頓,做了登記,然後就換上了囚衣,進到了牢房裏。牢房裏先我而來的一些犯人們,看到我這個新來的,就圍過來問我怎麼進來的,我正在回答,突然就挨了一下,當我憤怒地回頭尋找打我的人的時候,眾多犯人的拳腳就雨點般落到我身上。
我以前聽說過剛剛進來的犯人會挨打,今天才知道這不是傳說。
已經進了這裏,還能有什麼脾氣,我隻有忍氣吞聲。在這個世界上,就是叢林法則,誰也沒有義務非要對誰好。在監獄裏,就更是如此。不爭強,不鬥狠,心眼活,會來事,見了管教乖乖地,就不會吃虧。
開始我是在幾十個人的大牢房裏,後來就轉入了六個人一間的小號,比在大號裏好多了。
接下來我和其他犯人一樣,被安排進行勞動,就是在車間裏幹活,專門用車床加工一種汽車零件,每天要幹夠十個小時。
這天,管教把我帶到會見室,在那裏,我看見了我的父母,他們從邯鄲專門來看我,因為我是他們唯一的兒子。
麵對已經開始變老的父母,這時候我心裏隻有內疚,我說,“爸,媽,你們身體還好麼?”
爸爸說,“我和你媽媽身體都還行,就是放心不下你。”
我說,“你們放心好了,我沒事的,雖然進來了,兩年很快就會過去。”
媽媽問我,“在裏麵過得怎麼樣?”
我說,“當然不如外麵了,但過了這些時間,覺得沒有原來想象的那麼難過,就是吃得差點,沒有女人。”
爸爸就說我,“這時候你還在說這種話!”
媽媽就笑了,“這樣就好,我和你爸爸就放心了。”她把帶來的東西給我,旁邊的管教就拿去了。
監獄規定,犯人不能直接從外麵熱手裏接受東西,要交給管教,檢查了之後,沒有違禁物品,才會交給犯人。
探監時間很短,一會就到了,我被管教帶回裏麵去,父母也隻有離開了。
這次會見,大部分時間都在沉默,想對無語。其實,人就是這樣,越是想說的越多,卻反而越是沉默。
兩個月之後,管教說有人來看我。我被帶到會見室,看見小丹在那裏,她穿著華麗的裘皮大衣,看上去有一種貴婦風範,比以前更漂亮了。
自從進來的那一天起,我無時無刻不再想她,此時相見,未免暗自激動,我看著她說,“寶貝,你越來越漂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