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今晚被帶到了這個貧民窟一樣的公寓樓裏,聽著老婆和大女兒說著一會要怎樣做才不會在小女兒麵前穿幫的種種後,他終於明白了許多事,他可憐的小女兒啊,他的心肝寶貝,竟然被人這麼算計,他真的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啊。
他們以為他癱瘓了,就和白癡一樣,但是他的腦子卻清醒著,他的聽力甚至比從前更好,這些天在家聽到了種種,加上今天知道的一切,他才知道這五年來,自己的心肝寶貝在國外竟然一分錢都沒有拿到,他無法想象那五年她怎麼過來的,他的寶貝從小到大一直被捧在手心裏,現在卻遭了這樣的罪,心都要碎了。
“爸爸……爸爸你放心,我會……我會很努力賺錢的,我會幫家裏還清債務,我會接爸爸媽媽和姐姐去m國,大家一起開始新的生活,爸爸……很快了,很快我們就能一家團聚了,那邊醫療條件好,爸爸能夠得到最好的治療,總有一天您能再站起來,能再和女兒說說話。”白雙雙再也忍受不住,抱著白豪放聲大哭,仿佛要把心中所有的痛苦都爆發出來。
她真的真的好心痛,她的爸爸現在成了這樣,而她卻不能為他做什麼,她真的好難過。
白泠泠一直站在門口沒有進去,她覺得自己的心很硬很硬了,但是在聽到白雙雙說要帶著他們一起去國外開始新生活時,她忍不住掉下了眼淚。
這個房子不大,隻是兩居室的,客廳也很小,裏麵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外麵的人不可能聽不到,顧彥玦在不知不覺中握住了手,他能感受到現在的白雙雙是多麼的悲傷……正如……正如他十七歲那年回到家看到爸爸癱瘓在床時的難受。
雖然他心中一直不承認那個男人,那個對自己無情無義的男人是自己的父親,但是他不能否認,那個時候他真的很難過,所以才以自己並不算寬闊的肩膀扛起了整個顧家。
然而,慶幸的是他的父親當初還年輕,加上發現的早,因此隻是下肢癱瘓,而且這些年也恢複了不少,有時候甚至能夠自己從輪椅上站起來走兩步了。
“雙雙,別哭了,你放心吧,我會照顧好爸爸的,你放心。”白泠泠上前輕輕拍著白雙雙的背,柔聲道:“雙雙,快九點了,你們再不走航班要延誤了,放心去吧,我還照顧好爸爸的,我們還等著你帶我們離開這兒,在此之前,無論再苦再累,我也會撐下去,照顧好爸媽的。”白泠泠含著淚說著。
白雙雙聞言點了點頭,縱然有太多的不舍,她還是離開了。
去往機場的路上她一直沒有說話,她的心真的很沉重。
“雙雙,別太難過,我爸爸當初也是由於巨大的打擊中風,現在不僅能夠說話,上肢也活動自如,基本上能夠從輪椅上站起來了,我相信你爸爸一定也可以,到時候我把醫生介紹給你。”候機大廳內,顧彥玦實在不忍心看著向來活潑愛笑,總是樂天派的她難過了,於是出聲安慰道。
“真……真的嗎?”白雙雙一臉希冀的問道。
“當然是真的。”顧彥玦點了點頭。
“那真是太好了,爸爸有救了。”白雙雙心中升起了希望,並暗暗發誓,一定要請最好的醫生給爸爸治病。
然而,坐在顧彥玦旁邊的嶽澤卻懷疑自己聽錯了一樣,他家冷漠狠心的主子竟然會安慰別人,還是……還是拿這件事來安慰,當真讓他以為自己聽錯了。
因為主子在別人麵前是從來不提家裏人的,包括在葉小姐麵前。
回去的飛機上,白雙雙的情緒好了許多,但是她靠在椅子上睡著時眼角依舊掛著淚痕。
顧彥玦忍不住一直側過頭看著她,不知道為什麼,一直覺得她很堅強,甚至可以說很強悍,但是這樣的人一旦柔弱起來,便讓人覺得心碎,讓人想要保護,想要照顧。
顧彥玦根本沒有察覺到自己現在這樣很反常,連他自己都說不清楚為什麼會這樣,他生平又一次起了要保護一個女人的心思,第一次是在很多年前了,隻可惜那個他要保護的人早就死了。
甚至還幫白雙雙拉毯子,這讓坐在他身邊的嶽澤看的一愣一愣的,心道,我家大老板到底要娶誰做老板娘啊,他真的糾結了。
從前他以為葉燦希必定會成為他的老板娘,但是現在想想……好像有點危險了啊。
十六個小時後,眾人順利到達了新蘭市的機場。
由於顧彥玦在m國絕對算的上是公眾人物中的公眾人物,走到哪裏都是眾人關注的對象,所以她帶著王燕從另一條通道溜了,顧彥玦和嶽澤則是走vip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