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要看畫,還是要幹什麼?”韓鬆問道。
“鬆哥,還記得他嗎?”許若欣指著蘇明溪問道。
“李之城。我最好的朋友,但他似乎忘記我了。”韓鬆看著蘇明溪的眼睛,但他並沒有在蘇明溪的眼裏看到自己。那是一種陌生的目光。
“我記得,你,之琳,之城,我都記得。”許若欣道。
韓鬆苦笑道。“我也記得你們。多少年了啊,從沒有忘過。”但是自己為何沒有那種激動的感覺,反而這樣平淡。
時間真的是會讓感情變淡嗎?韓鬆也以為再見到許若欣時,他會情緒異常。畢竟那是他一直想著的人。現在不僅沒有死去,還是原原本本的站在自己的眼前,心如何不動?情如何不燃?但是!他發現自己隻有一恍惚的驚訝而已,然後他的心變得很靜。他不愛她了?或許她和李之城在一起的時候他就忘了,或許她入土那一刻他就忘了。但這些年他想的是什麼?念的又是什麼?他當然明白了,他想的,念的不過是他自己虛構的許若欣,在他的腦海裏,許若欣是一個多麼完美的人。
現在看到現實裏的許若欣,他發現和他想象裏的有太多的不一樣,短暫的失落,他已經知曉,腦海裏的人如煙般消散了。現在她隻是自己的妹而已!
“我叫蘇明溪,你好!”蘇明溪看著眼前的這個人,平淡的說道,他們才第一次見麵而已。
韓鬆冷笑了一聲,“我叫韓鬆,恐怕你早已經忘了。”
蘇明溪無話可說,他的確不記得了。
“鬆哥,他就是失憶了,我把他帶過來想讓你想想辦法。”許若欣道。
“之琳在這兒呢,我又不懂這些。畢竟她才是醫生。”韓鬆一臉無語。
許若欣看著李之琳,問道:“之琳妹,你看用什麼東西刺激刺激,能行嗎?”
李之琳托著下顎,陷入沉思,隨後她說道:“可以試試,但是,他會因刺激而頭疼的。”
許若欣笑著道:“不用怕,我在這兒,明溪哥對吧!”
明溪點了點頭,好像這事他們商量好了就行,自己沒有什麼主動權。反正病人應該聽醫生的話。
架勢擺好,蘇明溪坐在凳子上,他們都把目光向他看去。
“其實你們這麼看我,我會害羞!”明溪喃喃道。
“明溪哥,這副畫你記得嗎?”許若欣手裏拿著一幅畫,放在桌子上。
人,火車,黃昏。
送別的人,即將行駛的火車,濃血般的黃昏。在這幅畫上一目了然,蘇明溪已經看過了,但沒有任何感覺。
“沒感覺。也不記得。”明溪道。
“那這個呢?”韓鬆拿出了一個一支鋼筆,漆黑如墨,深邃若夜。這是李之城送給他的,他似珍寶一般的愛護。十幾年過去了,仍然如新的。
記得那年他十八歲,他自己都忘了他的生日。他很忙,他必須要依靠自己的雙手來養活自己,。沒有人知道他的痛苦。父母離婚之後,他厭惡他們,一個為了錢,一個為了女人。一個完美幸福的家庭,支離破碎。他喝酒吃煙,甚至覺得活著毫無意義。但他遇到了他們。若欣和之琳待他如親哥哥般,之城待他如親弟弟般。那是他最快樂的時候了。他滿身動力,倔強的活著,養著自己。十八歲那年,之城送給他了一支鋼筆,希望他能多學習知識,隻有知識才能改變他的命運。
蘇明溪看著這支鋼筆,腦袋還是沒有印象,他笑著說道:“這支鋼筆挺漂亮的,但我毫無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