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人天生就有種攀比心理,比富貴,比美貌,比幸福,比恩愛,在特殊的情況下,連不幸,也是可以拿來作比較的。
突然覺得,自己如今的窘況,比秦二小姐好了不止百倍,起碼自己還有逃走的機會,就算逃不掉,也不會淪為供男人把玩的物件。
秦向晚的心裏,頓時舒暢了。
雖然有這種略微扭曲的心思是不對的,但如果倒黴的對象秦二小姐,那就沒什麼不應該了。
也許是她最近的老實安穩使秦太師對她放鬆了戒備,她不但可以在自己居住的院落內來回走動,甚至可以去府宅的外院閑逛。
夜黑風高夜,正是跑路時。
秦向晚揣好銀兩,隨便收拾了兩件衣裳,打算乘坐今晚的船,離開京城。
她偷偷摸摸來到柳大壯的住處,在屋外學鳥叫,這是她特意與他商定的暗號,為的就是這麼一天。
屋裏的燈亮著,她叫了好半天,裏麵卻一點動靜也沒有。
不應該啊,據她所知,柳大壯可沒有耳背的毛病。
又叫了幾聲,還是沒有動靜,她耐心頓失,直接起身推開房門。
房間裏空空蕩蕩,哪裏有柳大壯的影子?
望著窗前孤零零的燈燭,一種不好的預感突然襲上心頭。
還沒來得及思索,吳嬸就一臉焦急地朝她跑了過來,拉住她就說:“三小姐,大壯他出事了!”
心裏咯噔一聲,心沉了沉,表麵卻並未顯出半點驚愕之色,這種結果,早在她預料當中。
“吳嬸你別急,慢慢說,大壯他到底怎麼了?”
吳嬸緩了口氣,才道:“不知哪個殺千刀的,非說大壯偷了二夫人的簪子!”
“偷東西?”秦向晚根本不信:“不可能!”這世上,誰都有可能做賊,唯獨柳大壯不會。
吳嬸道:“我也不信大壯會偷東西,但大壯被抓住的時候,可是人贓俱獲,那簪子包在一塊絹布裏,好端端揣在大壯懷裏呐!”
就算如此,秦向晚還是不信柳大壯會偷東西,“有些事情,親眼見到的也不一定為真。”柳大壯一定是被人栽贓陷害的,隻是,誰會去陷害他呢?他那個老實人,要他得罪人,怕是比登天還難。
吳嬸連連歎氣,戚戚道:“三小姐,你快去看看大壯吧!他都已經被打得不成人樣了,再這樣下去……”吳嬸抹了抹眼角的淚珠子,看她的樣子,便可以猜到柳大壯此刻的境況,必然十分危急。
“吳嬸,你先代我去看看大壯,能拖一時是一時。”
吳嬸愣了,秦向晚這態度,瞧著怎麼一點也不著急啊?
“三小姐,你不管大壯了?”果然還是冷心絕情的。
秦向晚目光穿過窗欞,投向遠方黑沉沉的夜,深吸口氣:“現在能救他的,隻有一個人。”
不是她不管他,而是管了也沒用,倒不如抓緊時間,找出問題的根源,直達要害。
沒有時間考慮其他,秦向晚簡單交代了兩句,便朝秦太師所住的主屋走去。
剛走到主屋外的花園前,就見一名丫鬟快步朝自己走來,“你去哪了?老爺正找你呢!”口氣又衝又橫,簡直把秦向晚當成了她手下的小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