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恨鐵不成鋼地斥道:“你是小姐的女兒,身體裏留著蝶穀的血脈,你怎可以無視自己的責任與使命!你太自私了!”
自私嗎?她說的對,為了自己能夠好過,其他的一切都不在她的考慮範圍內。
就算女人說的是真的,那又如何?她相信楚越漓不會是那樣的人。
雖然心裏這麼想,但她的情緒明顯低落下來,以往的溫暖關愛,也變成了有利可圖的陰謀。
女人後麵都說了什麼,她沒聽見去幾個字,恍恍惚惚離開了雲來酒肆,直到回到府宅所在的街口,整個人還是一副沒精打采,神思恍惚的模樣。
此時天已經全黑了,掀開車簾,看到車窗外的萬家燈火,無數微弱的光芒彙聚在一起,好似可以照亮整個天空。
她臨時下了車,吩咐車夫自己將車駕回六皇子府,她要自己一個人慢慢走回去,好在涼爽清潤的夜風下,將籠罩心頭的濃濃陰霾吹散。
下了車,感受著涼風撲麵的通透感,一直憋悶的情緒,終於有了稍許緩解。
就在這時,她在前方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是他?
以為自己看錯,揉了揉眼,再次凝神看去,正巧背對她的男子轉過了身。
已經沒有自欺欺人的必要了,雖然相處時間算,但隻看背影,她就能夠完全肯定,那就是他,更何況,此刻他與她,已是麵對麵的狀態。
她沒有動,隻是站在原地,靜靜看著他與身旁的美麗姑娘從容調笑,他眼神親和,舉止溫柔,連眼深處都透著優雅迷人的光彩。
一瞬間,她好像衝上去,質問他為何會出現在這裏,他身邊的女子又是什麼人。但她沒有動,理智說服了感性,也許這隻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會麵,也許那個姑娘是他兒時的親密玩伴,又也許,他的溫柔親和都隻是出於高貴的教養與得體的禮貌。
她就是這樣,哪怕內心已經山崩地裂,但表麵上卻平靜安寧宛如一片死海。
她始終安靜無比地看著他,看著他身邊的女子,看著他們有說有笑,看著他微微側首,在女孩臉頰留下一個溫柔的輕吻。
女子羞澀低頭,而他也站直了身體,目光越過人群,朝秦向晚所在的地方探來。
一瞬間的驚訝錯愕,很快就歸於平靜,因為隔得有些遠,她不知道那瞬間的錯愕中究竟有無慌亂。
隻見他垂首向那女子低語了幾句,對方臉上紅暈未散,抬起的水潤眸子中滿是對身前男子的信賴與崇仰,他微笑著拍拍她的手,她點點頭,然後轉身走開,很快便有丫鬟和侍從跟了過來,簇擁著她離開了。
看到這裏,她知道自己該走了,可還未轉身,就見楚越漓徑直衝著自己大步而來。
她抿了抿唇,覺得這個時候逃走未免丟人,於是保持者一貫的淡定,等待主動迎來的男子。
“阿晚。”還是那樣低沉黏膩的呼喚。
“今晚玩得可好?”
“阿晚誤會了,為夫今天可沒有遊玩。”
她不置可否,心中怒火雖已滔天,卻仍是死死憋著:“是,沒有遊玩,你在是在正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