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9章(1 / 1)

“你……”秋鳳主愣住了,一屋子的人都愣住了。

秦向晚說完這番話,自己也愣了片刻。

這般無情無義,沒心沒肺的話,真的是從自己口中說出的嗎?但片刻的怔愣後,她就恢複常態了。

就像她自己說的,這世上沒有絕對的出淤泥而不染,這個世界,本就是一個大染缸,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道理?為人處世也是一樣的,絕對的清廉就是一種罪,任何事情都並非隻有一條解決途徑,那位顧尚書其實心裏很明白,他在固執地完成自己的使命時,就已經想到,這樣做的後果會是怎樣,既然已經都想到了,為什麼還要一意孤行?難道為了證明自己的一顆赤誠之心,比保住一家人的性命還要重要?就算有這樣那樣的考量,但實際上還不隻是借口而已。就像自己,明知道這份感情可能不會長久,卻還自欺欺人地去相信,去依賴。

活該!

不管是顧尚書、蝶櫻,還是自己,都是活該!

原本熱熱鬧鬧的酒館,一下子變得異常安靜,對這樣的氣氛有些不適應,挑挑眉,在室內環顧一圈。

入眼的,除了眼前的女人外,都是清一色妙齡女子,不過她能看得出來,這些看似柔弱矜持的少女,實則都是身懷絕技的蝶穀殺手,要是哪個男人不長眼,想對這些漂亮女孩下手,那等待他們的,一定不會是個美妙結局。

想到那女人說的話,自己既然是蝶穀的少主,那這些妙齡女子,豈不是都歸自己管?想想看還有些小激動。

激動的心情,暫時取代了因感情受創而跌落低穀的心情,她悠閑地彈了彈指甲,細聲慢語道:“有關蝶穀的複仇計劃,我覺得有必要重新安排一下。皇帝已然不足為懼,以他現下的狀況,也就是苟延殘喘罷了。”不看不知道,那天與皇帝的對峙中,她發現皇帝的身體果然是大不如從前了,太醫們雖盡心盡力在救治,但皇帝的身子,就如那已經失去了養分,逐漸開始枯萎的老樹一樣,再高超的醫術,也是回天乏力。保養得當,也就是三五年的事,若是期間再受個什麼刺激,沒幾天就能一命嗚呼。

“即便如此,難道我們還要讓那狗皇帝壽終正寢不成?”說話的,是個長得特別甜的姑娘,但要是不看人,還以為這聲音是來自一個八旬老嫗。

秦向晚悠閑地坐在椅子上,輕輕搖著手指:“當然不會這麼簡單,殺了皇帝,還算是幫他解脫了,要讓一個人痛苦,就要奪走他認為最重要的東西。”她停了停,眸色忽而加深:“對皇帝來說,什麼才是最重要的呢?”

答案不言而喻,秋鳳主首先反應過來:“你的意思是,要奪走他的江山?”

奪走江山?聽起來雖然很有趣,但當皇帝,可不是她感興趣的。

“這早已千瘡百孔的江山,我才不要呢。”

“那我們該要什麼?”另一個姑娘出聲問。

“問得好,我們該要什麼呢?”她看著那個姑娘,手指在桌麵上有節奏的敲擊著:“是簡單的複仇,還是一個可以發展壯大的機會?”

“當然是發展壯大的機會了!”有人立刻接話。

“我也是這麼認為的,人死不能複生,我們現在該做的,是重振蝶穀,殺母之仇這筆賬,總會找皇帝討回來的。”她微微側首,看向一旁的秋鳳主:“您覺得呢?”

秋鳳主不說話,她心裏也很掙紮,一方麵她想盡快為主子報仇,另一方麵,她又覺得秦向晚所言很有道理。

秦向晚也不逼她,站起身來,打了個哈欠:“最近總感覺乏得很,皇宮雖然華麗奢侈,但我卻沒睡過一天好覺,終於擺脫了那個地方,我得趕緊去補個覺才是。”走了兩步,她忽然回過頭來:“秋鳳主,我對蝶穀埋在宮裏的這顆棋子感到很好奇,什麼時候你為我介紹介紹唄?”

秋鳳主一驚,這才意識到,原來秦向晚被捉竟然是她設計好的。

不過她臉上倒是沒什麼特別的表情,用公式化的口吻道:“此人身份較為特殊,待時機成熟後,屬下自會為少主揭曉。”

身份特殊?能特殊到哪裏去?既然埋在深宮的棋子,那身份自然簡單不了。不過聽秋鳳主的口氣,這顆棋子的特殊性,似乎並非一般的猜想能判斷出的。

難道會是皇帝身邊的人?譬如說,蘇正義?可她怎麼看,那家夥都不像是蝶穀的人。

不過也難說,蝶穀都是女人,至少目前為止,她還沒見過一個男人,蘇正義是太監,不算男人,說他是蝶穀的人也有理可據,但她總覺得不會是蘇正義。

對這顆棋子,她真是好奇死了,但據秋鳳主的態度來看,自己應該是從她嘴裏問不出什麼了。見狀,她隻能失望地離開議事廳,來到寢房。

到底會是誰呢?

帶著這樣一個深深的疑問,秦向晚進入了沉沉的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