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那句話後,他忽而放開她,從躺在血泊中的女子身上跨了過去,徑直推門而出。
秦向晚正以為得到了片刻的喘息機會時,緊閉的門扉又突然被打開了。
一名絲絹蒙麵、衣飾奇特的女人,捧著一個漆盤走了進來。
女人身上有股淡淡的幽香,與那日在皇城門前聞到的粉色迷霧味道相仿,再看她衣飾,雖不知她的具體來曆,但根據衣飾的風格來猜,女人應該來自於西域。
女人走到她麵前,將手裏漆盤放在一旁的小幾,掀開上麵的綢布,從漆盤上拿起一個像是裝胭脂的盒子。
盒子不大,直徑和一枚銅錢差不多,女人不急不緩打開盒蓋,一陣迷幻的粉色霧氣飄了起來,上回已經吃了一次虧,秦向晚連忙屏住呼吸,可沒過多久,她就憋不住了,忍不住猛地吸了口氣,被那煙霧嗆得一陣咳嗽。
女人放下盒子,又從盤子裏去了什麼東西出來,因為室內光線太暗,秦向晚沒有看清楚,待那女人將手裏的物事遞到她眼前時,她這才看明白。
幾點冷芒,在女人纖長的五指間一閃而過,她難以置信地盯著女人的手指——
兩根長長的銀針正直對著她,尖銳的針尖上,泛著血一樣的幽光。
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忍不住驚叫起來:“楚靖煊,你放我走,放我走!你憑什麼這樣對我!你這個瘋子,為了皇位你簡直禽獸不如!我不會放過你的!”
無論她怎樣掙紮,身體卻一動也不能動,像是被點了穴一樣,隻能眼睜睜看著那泛紅的銀針,慢慢紮進自己的頭顱。
強烈的劇痛,令她忍不住抽搐起來,腦中像是鑽進了無數的螞蟻,正在啃食著她的每一根神經。
“楚靖煊,你夠了,我不接受你,是因為我根本就不愛你!”身體越是痛苦,出口的話語就越是決絕,“從我第一次見你起,我就知道你是個什麼樣的人!你的貪婪,你的自私,你的自以為是,都令我作嘔!秦如芯再不濟,她也是你的妻,你竟然連自己的妻子也殺,你可真是夠喪心病狂的!”
在門外的楚靖煊,閉著眼,雙手環抱,靜靜靠著門扉,臉上神情波瀾不興。
以往他就是太過於在乎她的每一句言語,才會輸得這樣慘,才會喪失引以為傲的理智,才會讓自己的信仰迷失在對她的迷戀中。
現在想想,何必這般在意呢?他隻是想要她的臣服,她的依賴而已,而這個心願,他輕易就可以達成。
唇角微微勾起,任由她尖銳憤怒的聲音在耳畔回響。
她的淩厲並沒有持續多久,當女人手中的銀針,完全沒入發跡中時,堪比剝筋抽骨的劇痛令她忍不住輕泣出聲。
巨大的痛苦,奪去了她內心中的堅強,當堅硬的外殼被敲碎,剩下的,就隻有柔嫩脆弱的部分,一觸就疼。
不知何時,她的身體恢複了自由,她站起身,踉蹌著想要衝出門去,卻在走了兩步後,就頹然跌倒在地。
頭好疼,疼得就像是要炸開一樣,她雙手插入發中,想要將那兩根銀針拔出,可除了疼痛使得她連自己的行為都控製不了,除了不斷扯下自己的頭發以外,那兩根銀針,依舊深深地埋在她的腦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