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69章(1 / 1)

曾經感受過的劇痛再次出現,卻不再令人痛苦難熬,這種痛,更像是一種迎接新生的歡愉之痛,酣暢淋漓,痛快至極。

“叮”的一聲,隻有她才能聽到的輕微聲響,被一陣呼嘯而來的風淹沒。

她看著落在地上的銀針,幹澀的眼瞳,驀地浮上一層濕霧。

“聖上……”女人受到了頑強的抵抗,精力耗損過重,她遲疑地看向楚靖煊,“催眠之術似乎失去了作用。”

“你說什麼?”楚靖煊像是沒聽清一般,“什麼叫做似乎失去作用?”西域樓蘭國失傳已久的催眠之術,從來就沒有失敗過。

女人亦是一臉的震驚和迷惑:“奴婢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隻是感覺有一種很強大的力量,在與我做著對峙,一開始,我尚能與這力量維持平衡,但現在……這個力量已遠超於我。”

女人表達得很是委婉,但楚靖煊還是聽明白了,他將目光落在女人手中的香爐上,那條蜿蜒詭異的紫色煙氣,突然之間就變得淩亂了,這麼一看,就像是隻普通的香爐。

他一把奪過,瞪著那香爐的眼神,就好似瞪著自己的仇人,眼瞳深處都泛著血紅:“怎麼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楚靖煊,你輸了。”她站在他的對麵,雖精疲力竭,眼神卻熠熠生彩。

“輸?”他惡狠狠的表情忽然變為愉悅,抬起頭來,將香爐隨手一丟,渾身上下透出的氣勢,宛若勝券在握,“我楚靖煊的人生字典中,從來都沒有輸這個字。”

這人八成是得了臆想症了吧,明明可以選擇對雙方都有利的方式,卻偏偏要鬥個你死我活,難道他就不明白,月盈則虧,木強則折的道理嗎?秦向晚試著勸服他,“你想要的都已經得到了,趕盡殺絕不一定能讓你的皇位坐得更穩,放了我們,你自去做你的千古明君……”

“我偏是不放呢?”他打斷她未完的話,狂傲道:“你能耐我如何?”

他偏執自負的口吻充滿了霸道的宣告,至少在秦向晚聽來,他的話語裏沒有半分商量的餘地,看來,今天不鬥個你死我活,還真是無法脫身了呢。

“楚靖煊,你不怕我毀了你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一切?”她深知他最害怕的是什麼,也知道他最不能接受的是什麼。

他的臉色,果然陰沉下來,像是暴風來臨前的漆黑天空,“你在威脅我?”

她不喜歡威脅,但事情到了這個份上,她沒得選擇。

“威脅?”他臉色不鬱,口氣卻聽不出半點緊張:“你覺得,什麼才是威脅?”像是在詢問,又像是在闡述,“看來,你還並未經曆過這世上最兩難的選擇,如果你明白這種感覺,就不會對我說那樣一番話了。”

她聽得有些莫名其妙,卻總有種隱隱的擔憂和惶恐。

“秦向晚,朕可以放了你和那個叛賊之後,但你認為,你誓死也要保護的那個人,還能活多久?”

她心頭一跳,幾乎是下意識轉過身去——

男人倒在她的腳下,像是一尊沒有生命的石雕,整個人被一股濃濃的死亡之氣所籠罩。

這種感覺太熟悉了,秋鳳主身受重傷即將離世前,給她的也是這樣一種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