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冥並不死心,他之後又找了好幾個他原本認識的人,然而結果都是大同小異,他最終隻能無奈地確定,這裏的所有人都看不到他。
他甚至已經無法弄清到底是這些人是假,還是他自己是假了。
荒唐的感覺充斥在空冥的內心,然而此時,新娘到了,空冥隻得先停下了試驗,將目光投過去。
相比較起來,他更加在意讓他爹做證婚人的這對新人會是誰。
其實空冥心中隱隱已經有了一些預感,但那預感本身是他難以接受的,所以不到真正看到的時候,空冥並不想讓這個想法出現在自己的腦海當中。
而新娘一時半會兒還沒能進來。
成親的禮節繁多,這地方雖然好似簡化了許多環節,但畢竟是要成親,總不可能草率,空冥隻能按捺下性子,等待外邊的人進來。
通過周圍賓客的談話,空冥得知新郎已經在外麵等候,一會兒就會跟新娘一起進來,而同時他也捕捉到了有些別的信息,就比如說這次的這對新人互相之間感情非常和睦,是受到 眾人祝福的一對新人,還有人言語之中提到了空冥的父親,空冥剛想仔細聽一聽是 講了些什麼內容,對方就將話題轉移了開來。
空冥有些失望,但他頓時反應過來,這地方是真是假還未可知,他怎麼就在意起了這些事情,萬一這所有場景都並不真實,他那環境之中的父親說了什麼,又有什麼重要的呢?
這樣說服了自己之後,空冥好不容易冷靜下來,等待那對新人進來。
在外麵一陣熱鬧喧囂之中,空冥隻覺得心情愈加煩躁。
外麵的人大約是在舉行一些儀式,空冥對這方麵知道的並不多,但他也知道稍許,比如說有一個習俗是跳火盆,新娘在成親當日需要先跨過一個火盆,意味著將那些黴運全部除去,之後再進入大門,才算是迎親結束,現在外麵應當就是在進行這樣的過程。
空冥沒來由地覺得厭煩,他甚至說不清楚為什麼自己會有這樣的感覺,若是對於這幻境本身,沒道理還沒看見新人就會有如此反應,難不成是因為他父親的態度給他帶來的影響比他想象的還要大嗎?空冥心想,原來自己的心性也沒有自己預想之中的那麼堅定,尚且需要更多的鍛煉啊。
而磨磨蹭蹭之中,那對新人終於出現在了大門口。
空冥隱隱約約隻看到了兩個模糊的身影,不知道是離得太遠了,還是因為什麼別的關係,他什麼都看不清,但當這兩名新人出現的時候,空冥心中的煩躁愈加多了,他皺了皺眉,勉強將這種感覺壓製下來,有些不明白這感覺是從何而來,明明什麼都沒有發生啊。
隻是…那兩個新人似乎有些眼熟。
但空冥有說不出究竟眼熟在哪裏。
那新郎的外表他看不清楚,而新娘頭上則遮著一頂蓋頭,將一切都蓋在了下麵,更加地無法窺見真容。
也許是因為他們的身姿比較熟悉?空冥在心中猜測著。
他心中在不斷地尋找著合適的答案,江玫,連伏雲,不可能,而其他相熟的玩伴,同齡人,是誰呢…
而心中有個答案已經呼之欲出,空冥卻強行將那個答案按捺下去,告訴自己不能相信那種答案,需要看到真相,才能夠真正得知是什麼情況。
可他的心跳已經加快了,顯然對於這件事情,他自己也是非常在意的。
而那兩個人卻沒有按照空冥所以為的那樣走到近前,而是在離著他們幾米的地方就停了下來,而空冥的父親則在此時走了過去,一臉欣慰地看著那兩個人,一連聲地說了幾個“好”字。
本來應當是這對新人祭拜天地的禮節,但是不知道以為什麼事情而耽擱了,那兩個人在那邊待了很久,而賓客們也絲毫沒有覺得不對勁,反而有許多人上前去敬酒,不停地道著恭喜。
空冥在這時候發現他們的表情似乎都很僵硬。
但不是那種,似乎像是在掩飾什麼的、生動的僵硬,而是缺乏人氣的僵硬,就仿佛這些人都是被擺出來的木偶,或者是用心不足的擺設,雖然外表上跟空冥所認識的那些人相似,但卻沒有他們的內裏,隻是有個相同的外形罷了。
這個發現讓空冥心中一凜。
雖然無法從中斷定什麼…但這種詭異的感覺,這地方果然不同尋常。
他在心中暗暗提起了警惕。
可空冥不會想到之後發生的事情會讓他將這些理智全部丟失,甚至懷疑起自己的同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