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想著,心頭不由卸下一了口氣,突然笑臉盈盈與他應道:“好!為了責罰你的無禮,你去幫爺打盆水來。”
張懷瑾由是欽佩她這變臉的速度,卻也應承下來,轉身去打了一盆水來。
親自為她擰了錦帕遞給她,洛初年含笑著接過,囫圇在臉上擦了一把,才又同他笑問:“我來前你在洗墨台,在做什麼?”
張懷瑾麵色變了變,有些不好意思的模樣。叫洛初年看出幾分端倪來,她突然打了個轉,機靈地朝遠處的案幾而去。
張懷瑾看出她意欲何為,慌忙撲了過去,洛初年不及他手臂長,手剛摸上宣紙,就被他一把抽離,伸手奪下。
他揉碎了宣紙,漲紅著一張臉不敢看她。洛初年卻覺得他這般模樣楚楚動人,視線不經意落在他如花瓣般嬌嫩唇瓣,此刻微微紅腫,更顯嬌豔欲滴,洛初年一時沒忍住舔了舔幹燥的唇。
那抹櫻唇的餘味還在唇齒之間,芳香彌留。
腦中的色鬼像是突然覺醒一般,不住地叫喚這:“補色吧,補色吧……”
它一時如念經一般,喋喋不休,這彌音繞耳聽得洛初年一陣頭昏眼花。
張懷瑾正低著頭,耳根發紅,捏緊了掌中的宣紙,一邊思酌著向她作何解釋,一邊擔憂,也不知道洛初年有沒有瞧見這宣紙上的嬛腰娉婷的女嬌娥是何模樣?
洛初年猝不及防,伸出一隻手不規矩地摸了張懷瑾的臉蛋。將小巧圓潤的指尖順著臉頰勾勒到下頜,那動作,就像是玩弄著一件玉器擺物一般的輕佻。
張懷瑾抬頭便見她嘴角噙著抹輕浮的淺笑,眉眼迷亂,醉了心智。
他正欲開口,卻叫她突然伸手,一把將他粗魯地推翻在案幾上。
脊背重重磕在案沿上,疼得張懷瑾俊眉緊皺,凝眸而視。
洛初年很快大咧咧地朝他身上坐來,這姿勢著實不雅了些。
張懷瑾見她開始動手動腳,不由慌忙一把將她手腕握住,皺眉懇切道:“世子爺,你別這樣。”
洛初年看著瘦削柔弱,手無縛雞的,可是蠻執起來,那力道卻是極大,見他阻撓,竟一手折了他的手腕。
張懷瑾疼得冷汗涔涔,一雙眸子卻奇怪地看她,到覺得有些不識起來,此人這般粗魯蠻橫,還是洛初年嗎?
洛初年不肯罷休,探手欲扯開他的衣襟,張懷瑾終於羞臉一惱,反手撿起桌上的墨硯,朝她一把潑去。
這人怎麼洗了把臉,跟換了張臉似的?
洛初年被這一潑,望著身上一團黑墨,一時怔忡,瞧見自己姿勢不雅地騎在張懷瑾身上,這才明白過來。
恨不得那小皮鞭好好抽一抽她腦中那隻色中餓鬼。
這廝真是想害死她。
張懷瑾見她不再上下其手,方才伸手一把推開了她,麵上餘悸未消:“世子爺,請你放尊重點!”
洛初年被推了個踉蹌,也不氣惱,見他正在氣頭,隻好喚來小廝,好生照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