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金妍兒從睡夢中醒來。淡淡的晨曦透過窗欞照進屋內,蘭花廳一掃黑夜的陰霾,重新恢複了它的清靜雅致——側眼看去,西峻依然趴在桌子旁沉睡,他那張平日裏有些玩世不恭的臉,此時卻顯出無限溫柔恬靜的神色,一時間,竟讓人感覺到他的英俊是那麼的不真實,那麼的讓人心動。
金妍兒輕輕起身,整理好衣裝,把西峻的衣服給他披上,然後,走到窗前,去看醉翁仙樓的外麵是否已有人走動。
醉翁仙樓似乎還在沉睡,沒有人在外麵活動的跡象,但那竹林和湖水卻不見了昨日的猙獰,重新恢複了它們盎然的生機。
轉回身,金妍兒的頭又撞在了一堵肉牆之上——不用說,是西峻醒了,他穿好了外衣,也來到了窗前。
“哎呀,你怎麼不吭一聲,又嚇了我一跳!”金妍兒揉著被撞疼的額頭,抱怨道。
“美人,美景,觀賞還來之不及,怎需言語聒噪!”西峻淡然一笑,故意之乎者也。
“酸死了!”金妍兒故意不去看他那張暗自得意的臉,反問他道:“昨夜,你聽到什麼動靜沒有?”
“什麼動靜——噢,你是不是怕我聽見金家大小姐金妍兒說夢話?”西峻壞壞地說道。
“不是!”金妍兒急忙辯解道:“昨晚,你有沒有聽到歌聲,仿佛很飄渺很遙遠,但卻又很真切?”
“沒有。”西峻搖搖頭,一臉的茫然。
“我聽到了——是一首歌,現在很流行的一首歌!”金妍兒若有所思地說道。
“你不是做夢吧?”西峻提示道。
“我也說不好,但是我卻能清晰地聽到那首歌的每句歌詞——那首歌是《彩雲之南》!”金妍兒肯定地說道。
“彩雲之南?”西峻皺起眉頭,“這麼說,我倒又想起那張紅色卡片上的字啦!”
“什麼——”金妍兒追問。
“《彩雲之南》,一個叫徐千雅的歌手唱過吧,而那張紅色卡片背麵的鉛筆字,不僅暗喻老千的‘千’,更寓意徐千雅的‘千’——也就是說,那個女人想讓我們從徐千雅的《彩雲之南》中尋找她的蹤跡!”西峻分析道。
“彩雲之南,雲南——她讓我們去雲南找她?”金妍兒驚道。
“很有可能,你想一下,那場抗越自衛反擊戰,在雲南有很多戰場——而那隻女鬼,如果小燕真的是被她附身的話——她很可能會到雲南去找她那犧牲的戀人!”西峻繼續分析道。
“真的是雲南!”金妍兒不禁麵露驚恐之色。
“怎麼啦?”西峻不解地看著金妍兒。
“沒……沒什麼!”金妍兒躲開西峻的注視,解釋道:“雲南,離這太遠了!”
“其實,以我之見,你大可不必去找她——反正她可能去了雲南,不會再來煩擾你!”西峻說道。
金妍兒沒有回答,她呆呆地望著窗外,不知在想些什麼。
這時,隻聽見蘭花廳的門口一陣響動,昨日的那個小服務生笑容可掬地出現在他們麵前。
“哎呀,這位先生和女士,不好意思!昨天晚上我有點事出去了一下,誰知別的服務生以為蘭花廳裏麵沒有人,而把蘭花廳從外麵鎖上了——也沒辦法,我們這一代的野貓特別多,說不準晚上就會偷偷溜進來!”小服務生把臉幾乎都擠成了一朵菊花。
“找你們經理來!”西峻冷冷說道。
“哎呀,這位先生你別生氣,你怎麼懲罰我都行,可千萬別找我們經理——若是我們經理知道這件事,一定會炒我的魷魚!”小服務生開始給西峻鞠躬作揖。
“算了!”金妍兒悄悄拉了拉西峻的衣角。
“還有那些菜……”西峻想對服務生說那些菜裏有毒。
“他肯定不知道怎麼回事,都是那個女人幹的!”金妍兒打斷西峻的話,“我們還是快些離開這裏吧!”言語間,金妍兒拎起包,拽住西峻的手匆匆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