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西峻也是無奈,他隻好攙起痛哭失聲的金妍兒,摸索著向甬道的一頭走去。
“阿蘭……娘……”金妍兒一邊踉蹌地朝前走著,一邊回頭張望,滿臉淚痕,這一刻,她真的把自己當成了囡囡,在同自己的母親生離死別。
西峻沉默不語,隻是用強有力的臂膀環著金妍兒向前走——黑暗而狹窄的甬道,兩個人緊緊相依,西峻身上傳過來的溫暖,讓金妍兒心中的痛楚稍稍減輕。
不知走了多久,西峻細心地發現,甬道的地麵似乎在逐漸上升,他不由得精神一振,也許,前方就會有出口通向地麵——果然,在他們走了一陣後,甬道的前方有似有隱隱的光亮。
“妍兒,你看!”西峻指著甬道前方的光亮,對身邊的金妍兒低語。
金妍兒沒有做聲,隻是勉強打起精神點了點頭,她忽然想起自己的人生,是否一如這黑暗的甬道,漫長、逼仄,令人窒息,是否還會有光明在前方出現呢?
當他們終於走進那片光亮的時候,他們發現那不是出口,而是另一間小小的墓室——這間墓室大約有二十平方米左右,四周是碧綠光滑的石壁,石壁上依然爬滿了大大小小的靜止不動的螢火蟲,將整個墓室照耀的如同白晝,而在墓室的正中間,則停放著一具玲瓏剔透的水晶棺材,在熒光的照耀下,水晶棺材可謂是璀璨奪目、流光溢彩——
“啊——”金妍兒不禁掩住了口,她看出這就是她在夢中來過的那間墓室!
“怎麼啦?”西峻看出了金妍兒的異常,但是從心底他也感覺到這裏竟然很熟悉,好像什麼時候來過這裏。
“這就是我夢中來到的那間墓室,我向你說起過的,那具水晶棺材裏麵躺著一位古代女子……”金妍兒拉著西峻的手來到那具水晶棺材跟前。
當西峻看到棺材裏的那個雲鬢高聳、素衣白裙的古代女子時,他突然感到一陣莫名的心痛,不知為什麼,就好像他能感覺到水晶棺材裏那女子的巨大憂傷和無奈。
“為什麼她的臉上會罩著一層月白色的輕紗呢?”西峻喃喃自語。
“隻有打開棺材,才能一睹她的芳容”金妍兒在一旁說道,她把西峻拉到水晶棺材的一頭,指著那裏的地麵說道:“夢中,我手指上的血滴在這裏,這裏便出現了一副奇怪的畫。”
“哦,要用鮮血?”西峻眉毛一挑,仿佛受到什麼力量的蠱惑般,他竟拿出了那把瑞士軍刀想要劃向自己的手腕——
說時遲那時快,西峻隻覺得身邊有什麼東西挾著寒氣嗖的一下閃過——定睛一看,一條碗口粗細的大白蛇已盤踞在他們的眼前,此時,它正昂著碩大的頭顱專注地看著西峻,目光中竟是深深的眷戀。
金妍兒嚇得一動不敢動,又是夢中所見!但她還是努力張開嘴巴,小聲提醒西峻:“這就是我夢中那條守護水晶棺材的大白蛇!”
眼前突然出現這麼一條大白蛇,西峻也難免一驚,但是很快他就被這條蛇的目光所吸引,仿佛它已在這裏等了他千年,而他就是它千年前的主人!西峻忍不住伸出手要去撫摸那條蛇的頭顱——
大白蛇蛇頭一轉,沒有讓西峻摸它的頭,而是將頭探向地麵,在離地麵不到一尺的地方,白蛇的眼中開始流淚,更確切地說它的眼中開始流血——鮮血汩汩流出,仿佛一條嫣紅的小溪流,在地麵上流淌、彙聚、滲入,直至地麵上出現了一幅完整的畫麵:一個古代裝束的女子,跪在地上,從她的眼中仿佛有什麼東西滴落,好像是淚水也好像是血水。待地上的畫麵顯現,大白蛇的眼中便停止了流血,再看它的身軀,好像突然之間縮小了一些。
金妍兒和西峻被眼前怪異的景象所震撼,呆呆地立在原地,靜看其變。
大白蛇蛇頭一轉,來到西峻跟前,用蛇頭親昵地蹭了蹭西峻的褲腳,然後向墓室邊一條黑暗的甬道遊去,臨走時,它竟然又狠狠地瞪了金妍兒一眼,令金妍兒不寒而戰。
“這幅畫是一種暗示。”西峻仔細地研究完那幅畫後,他來到水晶棺材跟前,“我突然想起了一首詩,‘恨不相逢未嫁時,還君明珠淚雙垂’——如果,白瑩瑩和那個沈捕頭能早些相識,可能就不會有後來的故事了!”
“對的時間遇上了錯的人,錯的時間遇上了對的人,或許這就是白瑩瑩愛情的悲劇!”金妍兒突然說道,她都不清楚為什麼自己會突然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