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下,西峻看到,一個白色長袍拽地,隻露出兩隻眼睛,身形矮小的神秘人站立在阿怪前方不遠處,他那慘白幹枯的手中,握著的卻是一把滴血的利刃,而倒在地上的阿怪,此時正捂著被割開的喉嚨,拚命地喘息卻無法發出任何聲音。
西峻穩住身形,低聲問道:“你,是誰?”
“我是真正的白色侏儒!”神秘人發出幹澀生硬的聲音。
聞聽此言,西峻不禁大吃一驚,他知道那白色侏儒是很久以前一個傳說中的人物,今天怎能站在人間的月色下,手刃阿怪?
“嘿嘿嘿——”白色侏儒發出怪異的笑聲,開口道:“你還在為我的出現而詫異嗎——在這青石山上,你不是碰到了太多無法解釋的事情嗎?”
“那你為什麼出現,這青石山上發生的一切又是怎麼回事?”西峻繼續問道。
“我的出現,是因為上輩子我欠了你,今天算是幫了你一次,雖然無法彌補我上輩子的過失,但我心裏會好受一點——而這青石山上發生的一切,其實原本就是你命中注定要經曆的,前生今世因果輪回,總有一日,你會參透其中的緣由!”白色侏儒淒然一笑,繼續說道:“這個阿怪假裝是我轉世,作盡壞事,我怎能容他?”
此時的阿怪氣息漸弱,但他聞聽白色侏儒此言,還是不甘心地用手指了指了白色侏儒,仿佛在說:“你憑什麼這樣說我,你自己本來就是一個作惡多端的怪物!”
“我明白你的意思,阿怪,但是,我前世的一切罪孽卻是因為我要報恩,而你的一切罪孽卻是因為你的一己私欲——我們同樣不可饒恕,但是,你比我更卑鄙更無恥更下流!死在我的手中,你應該瞑目了!”白色侏儒冷冷說道。
阿怪終於無奈地閉上了眼睛,他知道自己的這一生罪孽深重,連白色侏儒的鬼魂都為之不齒!
“西峻!西峻!”金妍兒攙扶著老村長向這邊走了過來。
“我該走了,請不要對任何人提起我,記住,總有一日,你會參透其中的緣由!”白色侏儒說完,便閃過一道白光消失不見。
“西峻——啊,阿怪怎麼死啦?”金妍兒趕到近前,驚訝地喊道。
“他------”西峻正不知如何解釋,卻聽得老村長在一旁憤憤地說道:“這是報應!姑娘,你看,阿怪是跑到這時被山石絆倒,被鋒利的山石邊緣給割破了喉嚨而死!”
西峻定睛一看,果然,隻見阿怪的脖子正歪在一塊鋒利的山石邊上,而那山石的邊緣還沾著斑斑血跡——那麼,剛才的那個白色侏儒,是否真正出現過?
“西峻,你怎麼啦?”金妍兒看西峻沉思不語,忙上前搖了搖他的胳膊,問道。
“哦,沒什麼,我在想,明天咱們真的該回G市了!”西峻淡淡地說道。
“就是啊!”金妍兒在一旁附和道,她的手機還在G市,不知有多少個未接電話,家人肯定都急壞了。
“好好休息一下,走吧!”老村長歎了一口氣,說道:“你們不屬於這裏,卻被阿蘭帶到了這裏——或許,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呢!現在,阿蘭雖然死了,但是她的心願也了啦,如果泉下有知,她一定會祝福你們的!”
聽老村長提起阿蘭,金妍兒眼圈不禁一紅,她想起了自己與阿蘭相處的點點滴滴,想起了阿蘭對自己的好和阿蘭為自己做出的犧牲,她應該到阿蘭的墳前去告慰一番的,卻怎奈苦命的阿蘭人世間連一具屍骨都沒留下------
“阿蘭,娘——”金妍兒望著月色下黑黢黢的青石山,滿懷深情喃喃低語。
見金妍兒如此傷感,西峻不禁動容,他眉頭緊鎖,仿佛在想些什麼。
第二天一早,金妍兒和西峻告別老村長,坐車回到了G市。
再見城市繁華,金妍兒突然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仿佛自己真的不應該屬於這裏,而應該是那個在滿山原野中奔跑嬉戲的農家小姑娘囡囡。
回到酒店,在進入自己的房間前,金妍兒下意識地抬頭望了望房門上方的門牌號:奇怪,不見了4213,反而是4215——
“走錯房間了吧,門牌號不對啊!“金妍兒轉過身問西峻。
“小傻瓜,你記錯了吧,你的房間號一直是4215啊!”西峻點了一下金妍兒的鼻尖,笑道。
“怎麼會呢------”金妍兒明明記得出事的那天晚上,自己的房間號是4213,怎麼現在變成了4215了呢,真的是自己記錯啦?帶著疑問,金妍兒走進了房間,她看到房間的床上還散落著她的衣物,而她的手機也仍然放在床頭——一切證明,這毫無疑問就是她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