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後,回到家裏。每每想起東方木在醫院裏陪伴的點滴,強烈的幸福感和甜蜜感便湧上心頭,讓我不自覺地傻笑,可是,一想到東方木對我說起的我和這些錯綜複雜案件之間的關係,冰冷的寒意也會瞬間席卷上的我心頭。我知道,一切尚未結束,我必須要小心翼翼地等待那個時刻的到來,讓一切浮出水麵,真相大白。
鍾點工張姨再次出現的時候,已經距離上次她清掃衛生一個月了。外麵的天氣已有了初冬的寒冷,當她裹著厚厚的棉衣、戴著帽子和口罩站在我麵前時,我差點沒認出她來。
“你個小懶娃,是不是又在睡懶覺,按了這麼長時間門鈴才來給張姨開門!”張姨是南方人,一口吳儂軟語加上些許嗔怪,聽上去顯得那麼親切。
“哪裏呀,是你‘全副武裝’,我得好好辨認一下才是。”我笑吟吟地打開門,“對了,張姨,你怎麼這麼長時間沒來我家呀,以往可是一個月至少兩次的哦。”
“唉,還不是老家的娃子鬧病了,得回去看一下,所以就跟家政公司請了假,怎麼,公司那邊沒派別人來嘛?”進屋後,張姨脫下鞋,換上工作服,開始幹活。
“哦,他們打電話了,可是我不想讓別人來,我隻相信你的活計。”我一邊幫她清掃衛生,一邊問道:“對了,張姨,孩子的病好了嗎?”
“好啦,好啦,白姑娘不用惦著……”張姨看見我在幫她清洗抹布,忙過來一把搶過去,數落我起來,“哎呦,白姑娘,你可是千金大小姐,這樣的活兒不是你幹的——能住在這樣房子裏的人,都是好命呢!”
我笑了笑,沒有言語,張姨就是這樣心直口快,很實在的一個人。
“對了,白姑娘,你的那個男朋友處的怎樣啦?張姨等著吃你的喜酒呢。”張姨一邊忙活著一邊和我閑聊,“那個警察蠻帥的,有型,配得上我們白姑娘。”
“哎呀,張姨!什麼男朋友啊,還算不上……”聽到張姨這樣說,再想起和東方木相處的點滴,我的臉情不自禁地發起燒來。
“還不承認,嗬嗬,最近他又來了沒有,啊?”看到我的窘狀,張姨笑嗬嗬地說道。
“他呀,最近去外地辦案了,還得兩天才能回來吧。”我漫不經心地答道。
“可要好好把握哦,現在這個社會,太亂了,遇到一個好男人不容易。”張姨歎了口氣,勸慰我道。
“知道的,張姨。”我坐到電腦前,瀏覽著網頁,卻沒由來一陣心慌。而此時,窗外湛藍如洗的天空上,竟隱約浮起幾絲灰蒙的雲彩,難道是一場初雪在冬的懷抱裏悄悄醞釀嗎?
入夜,窗外的喧囂漸漸沉靜,我習慣性地關掉屋裏的大燈,點亮壁燈,來到臥室休息。如此的冬夜,家裏倍顯清冷,我蜷在被窩裏一番輾轉反側之後,終究還是難抵困意,合上了眼睛……
靜,來自黑暗的靜,隨著翻騰的夜色籠罩著人間,似乎還透著一絲絲詭異……
恍惚不知過了多久,一樓的門口處傳來了一聲輕微的響動,似乎是風吹動了什麼,很快便消失了。在一陣長久的靜默之後,二樓臥室的門被輕輕打開了,伴著壁燈的光亮,一個黑黑的人影躡手躡腳地移動到床前,隨即,它伸出手,輕輕地撫向了我脖頸後處的頸椎……
我一下從床上躍起,順手打開了臥室的燈——在明亮耀眼的光線下,那個黑影正僵立在我的床頭,一臉驚愕的表情,不是別人,正是張姨!
“你……沒睡?”張姨開口說話,卻不是往日吳儂軟語的強調,而是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
“張姨,不,我不知該怎樣稱呼你——其實,我多麼希望不是你!”我冷冷地望著麵前這個化裝成女人的男子,說道。
“你是怎樣懷疑我的身份的?”麵前的男子不可置信地望著我。
“讓我來告訴你吧。”這時,東方木從門外緩緩走了進來,他用關切的目光看了看我,見我安全無恙後,繼續對那個男子說道:“這個故事還得從頭說起,對吧,中醫大學畢業的高材生,杜偉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