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也察覺到自己的反應過激,夏瑜有些訕訕的低下了頭,靠在床邊的他忽然沉默得令人心驚。墨矢想到白天的事兒,不由得伸出手輕輕蓋在他的手背上,緩聲道:“夏……嗯,瑜兒,為什麼不願意我去考武科,可以同我說說嗎?”
夏瑜垂著的腦袋動了動,他抬起頭試探的看著墨矢的眼睛,有些猶豫的說:“武科,太危險了……”
墨矢笑著搖了搖頭,“不對,你想說的不是這個,瑜兒,你自己說的,我們是夫妻,有什麼事情不可以說呢?”
房間裏的熏著淡淡的香,暖融融的感覺可以令人放下在外頭的一身緊繃,蠟燭的火焰在空氣中跳躍著,時不時的發出“劈啪”一聲。
“妻主去考武科,必然是有所把握的,到時候武場之上,那些關於妻主的各種謠言一定不攻自破。到時候……到時候妻主就是意氣風發的青年才俊了,何況,妻主還生得這般好模樣,必然,必然會有許多好男子……到時候,我必然就入不得你眼了……”夏瑜有些艱難的說著,一雙眼睛不敢去看墨矢,他不想她去考武科,他怕她出人投地了,會離他越來越遠,他怕她在見識了更多的人之後,尤其,萬一在武科中遇到那個人……她會不會更加急切的逃離他的束縛,奔向更自由的天空?
“你的必然和到時候還真多啊。”墨矢止不住的哈哈大笑,“瑜兒,外頭的那些男子,我不喜歡。我隻喜歡你這樣,會為自己的幸福勇敢的爭取,麵對苦痛,也能坦然微笑,堅強、淡然,而又驕傲的活著。他們,誰也比你不上。”
夏瑜忽然把頭埋進了墨矢的脖頸,比得上的,怎麼比不上?可是他又如何能阻止他的妻主飛向更廣闊的天空,有母親的幫助,有自身的才華,她會有一個錦繡前程,一個光明的未來,屆時,曾經一切的嘲笑都會煙消雲散,那時候,他是不是也已經煙消雲散了?
墨矢輕輕拍著他的背,她知道他還有話沒有說出來,她不願逼他。一個人表現得有多堅強,背後就有多脆弱,隻是這份脆弱從來不會赤果果的暴露在他人麵前。就如同那些他不願對她說出口的話,不是不說,隻是時候未到,因為現在的她,還無法得到他全然的信任,相識相知相依,需要一個過程。但是,她會努力,他不信任她,可她會做到讓他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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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是墨錦的事,還是武科的事,墨矢第二日都必須再回墨家一趟,再次走進這個家,她的心情有些複雜,本以為入贅了夏府,她與這兒就不再有關係了,卻不想依然千絲萬縷的化不開。
“母親。”墨家早就沒有閑錢請下人了,墨矢自己從大門走進內院,她知道母親墨韻平日裏隻喜歡呆在正廳裏喝茶。
正獨自安坐的墨韻看見來人,立刻驚詫的站了起來,有些激動的迎了上來,“矢兒,你怎麼回來了?你大哥還好吧?我昨兒個問霜兒,她什麼也不肯說。”
墨矢拍了拍母親的手,扶她坐下之後,自己也坐在了邊上,臉上掛起笑容,避重就輕的說:“大哥沒事兒,隻是我要準備考武科,怕瑜兒一個人寂寞,就請大哥去了夏府陪他幾日。”說罷,她仔細的觀察著墨韻的表情,果不其然,聽到她要去考武科,墨韻的臉上出現驚愕,惶恐,似乎還有一絲絲期待和欣慰?
片刻之後,墨韻臉上又掛起了諂媚的笑,“哎,看到你能和夏夫郎這麼恩愛,為娘的也就放心嘍!不過啊,別讓你哥住得太久,他畢竟是王家的人,這樣子對他得聲譽不利。”
墨矢倒是有些訝異墨韻為何不問她為什麼突然要去考武科,一瞬之間,她忽然覺得這個印象中勢力眼,寵庶滅嫡的母親,一下子複雜了起來。“霜妹呢?”
“去武場練習了,畢竟還有一個半月就要考了。”墨韻抿了口茶,淡笑著說:“矢兒去考武科,是不是準備同霜兒搭檔?”
“是,隻不過,我怕會拖霜妹後腿,嗬嗬。”墨矢苦笑了一下,隨即順勢問道:“母親似乎一點也不奇怪我會去考武科?”
墨韻一聽,哈哈一笑,有些懷念的說:“你大哥的性子我還不了解嘛,他最是疼你這個妹妹了,一定不會讓你一輩子的窩囊下去,想必,他把事兒都同你說了吧!”
墨矢被墨韻探究似的眼神盯得一緊,小心的回答:“是,大哥讓我來向母親請教那套功法的氣修法門。其實我真真沒想到,原來母親一直都沒有忽略我……”
墨韻擺了擺手,低下頭凝視著茶杯出了神,“那套功法,是我墨家傳家之寶,精通此功,可匹敵千軍萬馬,隻可惜你母親我是個武學廢材,本身也不愛武,隻喜書,嗬嗬,所以也注定了我墨家出不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