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歌抓狂地霍然起身,道:“你們慢慢聊,我還有事,先走一步。”說著身形一晃便沒了影子。
白衣青年頭也沒抬,目光看著棋盤,手中棋子在石桌上磕出清脆的響聲。
“他怎麼走了,我還指望著他幫我找風箏呢。”唐安居回過神來道。
“你的風箏,估計找不回來了。”白衣青年淡淡道。
“為什麼?”唐安居好奇道。
“沒有為什麼,”白衣青年瞥了唐安居一眼,聲音一點起伏都沒有:“落在這個宅子裏的東西,從來沒有還能帶出去的。”
“這也太不講道理了吧,”唐安居苦惱道,忽然想起自己還在這個院子裏,而這個院子也是這宅子的一部分,警惕地看著白衣青年道:“我可不是東西。”
話一出口覺得有些不對,糾正道:“我是人,不是東西,”又小心翼翼道:“我應該,不在那個帶不出去的……範圍之內吧?”
“你是誰?”白衣青年直截了當道,雖然他自己已經猜到了幾分。
唐安居琢磨著,這裏荒郊野外的,自己的名頭可能有點不管用,眼珠子轉了轉,道:“你可以叫我糖糖。棉花糖的糖。”
“糖糖?”白衣青年抬頭看著她,眼底閃過一絲怪異。
唐安居使勁兒點了點頭,兩眼亮晶晶地與他對視,以表示自己沒有說謊。
白衣青年移開目光,重新盯著棋盤。
“你還沒說你叫什麼呢?”唐安居拿胳膊肘捅了捅白衣青年的胳膊。
白衣青年看了她一眼,麵無表情地吐出三個字來:“宋居安。”
“哪個居安?”唐安居原本隻是隨口問問,一聽見這名字眼睛瞬間就亮了。
“居安思危。”白衣青年,也就是宋居安淡淡的道。
“宋叔叔,”唐安居激動地拉了拉宋居安的胳膊,眼神殷切道:“我們有緣啊。”
宋居安微微眯了眯眼,眼神複雜地盯著緊緊抓著自己袖子的小爪子,語氣平靜:“哦。”
“叔叔,”唐安居又叫了一聲,目光灼灼地看著他道:“你都不問問為什麼嗎?”
“為什麼?”依舊是沒什麼情緒的語氣。
但唐安居一點也不在意,笑得眉眼彎彎,特別可愛:“因為我叫唐安居啊,就是安居樂業的那個安居。安居,居安,是不是很有緣?”
“嗯。”宋居安垂下眼瞼,斂去眼底的神色。
“呐。”唐安居掏出一塊糕點遞給宋居安。
宋居安:“……”
“叔叔,我們萍水相逢,卻這麼有緣,可見這一場相遇是上天注定的,看在我看你比較順眼的份上,請你吃糕點哦。”唐安居語氣特別認真。
宋居安默了默,道:“不要叫我叔叔。”
“難道要叫伯伯?”唐安居疑惑道。
“叫哥哥。”宋居安嚴肅道。
“可是,你比我大很多呀。”唐安居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宋居安,有些為難。
不知怎的,看著唐安居這樣的表情,宋居安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白白軟軟的小臉,語氣淡淡的:“我比你大不了多少,最多十歲。”
“十歲也很多啊。”唐安居嘀咕了一聲。
而意識到自己剛才做了什麼的宋居安整個人都愣住了,麵無表情地看了看自己的手,若無其事地收回自己的爪子。
唐安居沒注意他的反常,依舊在苦惱著,究竟是順從自己的心意叫叔叔呢,還是聽宋居安的,叫哥哥,可半晌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