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辣男子忽然毫無預兆地勃然大怒,大步上前,一把揪住陰柔男子的領子,惡狠狠道道:“你既然有這種東西,為什麼不早些拿出來,看著我們像傻子一樣忙活半天很有趣是嗎?!”
陰柔男子猝不及防之下被他抓了個正著,盯著自己領子上的手,眯了眯眼,眼底閃過一絲詭譎的光芒,正欲開口說話,那聲音嘶啞的男子快步上前,看似輕柔實則強硬地分開了兩人,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沉聲喝道:“夠了!眼下找蘇正清要緊,其他的事,等回去了,我管你們怎麼折騰!”
狠辣男子猶自不甘心,一雙眼睛滿溢著惡毒和狠戾,五指屈指成爪,身體繃得緊緊的,蓄勢待發,似乎隨時都會撲上去扼斷陰柔男子的喉嚨。
“嗬。”陰柔男子眼帶嘲諷地瞥了他一眼,一字一句道:“你自己蠢,怪得了誰?”
這便算是對陰柔男子方才的質問的回答了,然而,顯而易見的是,即便是默不作聲,裝聾作啞,不予回答,也比眼下這個答案高明許多,這似是不經意的一句話,卻是同時得罪了兩個人。
狠辣男子正欲二次爆發,聲音嘶啞的男子雖然亦是心有不愉,卻終究還惦記著大局為重,是以盡管私心裏也希望兩個同伴狠狠地掐一架,最好是鬥個你死我活,此刻卻也不得不按下私心,擰眉瞪了兩人一眼,沒有任何言語,可那毒蛇一樣令人心悸的目光卻令兩人的呼吸不約而同地滯了滯:他們怎麼忘了,眼前這人,雖然平時默默無聞,從不顯山露水,可卻實實在在不是個善茬。
“現在肯老實了嗎?”聲音嘶啞的男子各看了兩人一眼,聲音平靜無波,分明是極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內裏卻蘊含著不為外人所知的風暴。
“哼!”狠辣男子重重地一甩衣袖,扭過頭去,不再多言。
“嗬。”陰柔男子仍舊是那副氣死人不償命的神態和語氣,即便隔著麵罩,也能感覺到他那囂張的氣焰。
見兩人終於偃旗息鼓,雖然均是心不甘情不願的,但氣氛到底不像方才那般劍拔弩張一觸即發了,聲音嘶啞的男子放下心來,扭頭看著陰柔男子道:“夏枯,你方才拿出來的,可是天煞府的焚血?”
“是。”被喚作夏枯的陰柔男子不緊不慢地看了他一眼,慢吞吞道。
“哼,天煞府和我們魔炎宮可是仇深似海,不共戴天,誰知道他從哪裏弄的那東西?”狠辣男子充滿惡意的聲音冷不丁響起。
“你什麼意思?”夏枯眯了眯眼,卻罕見地沒有動怒,但稍微熟悉他的人都能感受到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壓抑。
眼看兩人又要起爭執,聲音嘶啞的男子頭痛萬分,卻不得不再度站出來,狠聲道:“誰再多說一句廢話,信不信老子廢了他?!陸殺,管好自己的嘴巴,別讓老子有機會對你出手,你知道我陳幽說到做到!”
陸殺,無疑便是那狠辣男子了,倘若唐安居在此,且目睹了方才完整的過程,再聽見這名字,免不了要感歎一句:果真是人如其名,陸殺陸殺,殺胚一個!
……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自稱陳幽的男子顯然是動怒了。
他的聲音本就嘶啞難聽,而今用這種語氣說出來的話,更是如破敗的風箱,又如荒涼的廢墟,令人不得不懷疑,他的話下一刻便會戛然而止無以為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