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正清隱約覺得自己似乎忽略了某些重點,皺著眉頭將兩人方才的對話從頭到尾想了一遍,忽地一頓,猛地回過頭來,將唐安居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遍,眼神裏帶著些許疑惑,語速因心存遲疑而顯得有些慢吞吞的,問:“你,會醫術?”
“醫術?”唐安居睜大眼睛望著他,一雙清亮水靈的眸子滿滿的都是訝然,似乎驚訝於他如何得出她會醫術的結論,想了想,聳了聳肩,無奈道:“那東西太深奧了,我怎麼可能會懂?”
又情不自禁地感歎了一句:“全天下所有醫術高超的人都是變態!”
這話倒是沒什麼打壓貶低的意思,相反,還充滿了無限的羨慕嫉妒恨之情,但聽在蘇正清耳朵裏,卻又完全不是那麼回事了。
變態……
嗯,很好。想起某位醫術卓絕卻毫無“醫者父母心”覺悟反而無惡不作人神共憤的無良王爺,蘇正清道貌岸然地暗暗點頭,感到略略有些放心。
放心了的蘇正清看著一臉憤恨[向往]的唐安居,眨了眨眼,不解道:“那你是如何看出來我的……問題的?”
“把脈啊。”唐安居像看白癡一樣看了他一眼。
蘇正清一噎,飛快地低下頭,不斷在心裏催眠自己:你是長輩,不能跟晚輩一般見識!你是長輩,不能跟晚輩一般見識!你是長輩,不能跟晚輩一般見識……如是許多遍,這才勉強克製住自己不去按著麵前一臉無辜的少女痛揍一頓以泄心頭之恨。
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再睜開眼時已是麵色如常,心如止水,蘇正清垂眸看著地麵,語氣是故意為之的漠然:“我的意思是,你怎麼會把脈?”
“這個啊,這個就說來話長了。”唐安居眼珠子骨碌碌轉了轉,似是而非道。
話音落地,就聽蘇正清道:“那就不要說了。”
不知是不是唐安居的錯覺,她竟從中聽出了幾分急切的味道?
蘇正清暗自抹了一把冷汗,心道好險好險,差一點就又要重蹈覆轍了。
鑒於過去許多年的慘痛教訓,蘇正清深刻地明白,一般姐姐說出這種似是而非的話,要麼就是她真的不想說,要麼就又要開始她那足以令世界上定力最好的人崩潰的長篇大論,眼下雖然姐姐不在了,可她的女兒,他一樣是不敢小覷的。
唐安居不知他心中想法,見蘇正清一副避如蛇蠍的模樣,也不以為意,反正她本來也沒想實話實說,他有這反應,倒是省了她捏造事實的時間和精力。
無所謂地聳了聳肩,唐安居問起自己最關心的問題:“你休息得怎麼樣了?可以自己走嗎?實在不行還是我背你吧,反正一路都這麼走過來了。而且,這裏離我住的地方也不遠了。”
蘇正清動了動,正準備說些什麼,忽然察覺了什麼,神色微動。
與此同時,唐安居也察覺到了一些不尋常,出於謹慎,瞬間將警惕提到了最高,站起身來,正準備仔細探查一番,正要有所動作,不料卻發覺自己受到了阻礙,低頭一看,卻是蘇正清仰著小臉,一臉茫然地扯住了她的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