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嗬,都說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她白天到底是想了些啥,才會做這麼光怪陸離的夢啊?
唐安居想著這些問題,隻覺得腦袋一抽一抽地疼。
慢著!等等!
疼?
唐安居突然驚起。
疼?!
做夢怎麼可能會有這麼真實的疼痛感?
“不是讓你不要亂動?再動,再動就不管你了!”蘇正清隱含怒火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啊……
唐安居一臉呆滯地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鑽心的疼痛蔓延開來,唐安居倒抽了一口冷氣,疼得呲牙咧嘴,卻是當真不敢再亂動了。
蘇正清當然注意到了唐安居的一舉一動,當下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卻是什麼都沒有說,任由她犯蠢。
片刻後,蘇正清問道:“你感覺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
唐安居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但隨後就恍然大悟,連連點頭道:“我很好,我很好,你可以收工了。”
沒錯,這不是錯別字,是收工而不是收功。
蘇正清才不管什麼收工還是收功的問題呢,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他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內力稍稍運轉,緩緩將自己的手掌收回。
感到抵著自己後心的手收回去了,唐安居還處在目瞪口呆風中淩亂的當口。
誰來告訴她,為毛一個十來歲的小孩會有內力這種東西啊?
“你……”唐安居遲疑著回過頭去,想問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卻發現蘇正清臉色慘白,癱坐在地上,兩手撐著地,整個人搖搖欲墜,黃豆大的汗珠一顆接一顆地砸在地上,不多時,竟然在地麵上積成了一個小小的水窪。
“你沒事吧?”唐安居立刻將剛才的問題拋到了九霄雲外,一骨碌爬起來,撲到蘇正清麵前,虛虛扶著他的肩膀,焦急道。
沒事嗎?當然不可能?看蘇正清現在的樣子,哪怕有人說他病入膏肓命不久矣,唐安居都會深信不疑。
“你怎麼樣了?”唐安居耐心地問。
蘇正清張了張口,似乎是想說話,但還沒來得及發出聲音,一口鮮血便噴了出來。
“好了,你別說話了,有什麼話,等你好了再說,現在,我帶你去看大夫。”此時,唐安居再也顧不得之前的種種顧慮,在生死麵前,一切事情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況且,唐安居又不傻,蘇正清之前的情況雖然也令人堪憂,但絕沒有眼下這般,麵如金紙,幾近油盡燈枯。
再聯想到之前的事情,唐安居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顯然,蘇正清是因為將自己的內力渡給了她,再加上他本來就重傷未愈,兩相疊加之下,導致了傷勢加重,這才造成眼下這局麵。
蘇正清知道輕重,聽話地閉上了嘴,片刻後,疲倦如潮水一般襲來,他撐了一會,終於撐不住,慢慢地合上了眼。
唐安居焦急道:“蘇正清,醒醒!不要睡!千萬不能睡!”
這麼重的傷勢,這一覺睡過去,誰知道還能不能醒過來呢?
聽到唐安居掩飾不住焦急的聲音,蘇正清的神誌微微清醒了一點,又長又翹的眼睫毛劇烈地顫動著,如同一隻掙紮的蝴蝶,半晌,黑長濃密的睫毛張開,露出他那一雙毫無焦距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