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落塵此時終於真真正正地明白了了永善的“良苦用心”。
方才，透過水月鏡，他雖無法確認那會千幻碧影針法的男子的來曆，但據水月鏡中所顯示的一切來看，看無憂與那人相處的情形，他作為一個旁觀者，且是一個過來人，將那人眼中的寵溺和情意看得分明。
但現在問題就來了。
他們是花了上千年的時光，來拚湊無憂的靈魂碎片，沒錯，過了這最後一世輪回，無憂便會重獲新生也不錯，但這卻並不代表一切就會回到原來的起點上。
有些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
而有些事情，也不可能一成不變。
譬如，按照當時的種種跡象，零華無憂雖然生來沒有情根，事實上卻並不如外人傳言那般冷漠無情，並且在身邊人的感染之下，一路朝著有情的方向發展著。
更何況，從當時的情形來看，那兩人分明是兩情相悅的。
但誰也沒想到後來居然會發生那樣的意外。
……
白落塵心中那種不好的預感又開始浮上來了，盡管心裏清楚，倒黴的不會是自己，可架不住在看到自家媳婦時，她那暗戳戳不懷好意的猥瑣模樣，隻要想一想她那小小的腦袋瓜子裏裝的那些層出不窮古靈精怪的整蠱惡作劇，他的頭皮就忍不住發麻。
永善倒沒注意他的小動作，托著下巴兀自認真地作沉思狀，還未長開的小手有一下沒一下地輕點著粉嫩的唇。
“呐，也是個情路坎坷的可憐人哪。”
永善麵上笑眯眯的，眉眼彎成了月牙，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神色間卻滿是不加掩飾的幸災樂禍。
沒錯，就是幸災樂禍！
白落塵扶額，表示並不是很懂他家媳婦的腦回路。
許是覺得白落塵的反應太過平淡，永善不滿地嘟起了小嘴，半嗔半怒道：“小塵啊，難道你就一點也不好奇嗎？”
“不。”白落塵麵色冷漠地吐出一個字，不再多言。
這時候就不能順著她，否則她還不知道要怎麼順杆子爬到巔巔呢！
“可是我很好奇呢！”身材嬌小的女孩在凳子上不安分地扭動著，兩眼發亮地緊緊盯著麵無表情的某人，上半身極力前傾，將臉湊到某人眼下。
然而白落塵目不斜視，連半個眼神也未曾分給她。
永善卻一點也不在意他的無視，烏黑水亮的眸子轉了轉，自顧自地托腮道：“說實話，我很期待呢，怪隻怪我們和她遇見得太晚了。”
白落塵知道自家媳婦所說的“她”是誰。
聽了這句話，白落塵總算有了一點不一樣的反應，他板著一張冷冰冰的臉，將女孩白白軟軟的臉蛋扳過來，正對著自己，神色嚴肅，然而說出的話卻頗為違和：“我們相遇早便足夠了，管其他人做什麼！”
他也不問她究竟期待些什麼，熟知自家媳婦的尿性，他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不是什麼好事。
“小塵你不期待嗎？”
永善眨巴眨巴著一雙水靈眸子，無辜地望進少年的深邃幽沉的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