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凡的一句話勝過無數的斥責與教導,第二雲伊與鬱冬香果真如她們應承左凡的一樣,按時出現在學校裏,仿佛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知道事情前前後後經過的院長並沒有怎麼懲罰她們,隻是礙著學校其他學生的麵,口頭上給予了這兩個拿了籃球賽冠軍後興奮過度以為能享受假期的女孩警告,這事就這麼壓下去了。而另一方麵,尉遲玖告訴了尉遲從嶽左凡的下落,他的父親,左凡的新爸爸首次扛起繼父的重擔去見了左凡,他不知道他們都談了些什麼,聽湖婭說父親那天夜裏都沒有回家,放心不下的他正準備第二天去那裏看看是不是發生了什麼,滿身傷痕的父親已經回來了。
“他同意回美國。我送他回去順便把他們父親的骨灰帶回來。原本他想偷著跑回來找個工作再不回去的。”這是父親說的話。
看著父親臉上的淤青、血痕,尉遲玖第一次感到心疼,他忽然很想衝去找左凡狠狠幹上一架,可是父親拍拍他的肩頭對他說:“不許做傻事,他是你的弟弟。”
忍住胸口這口惡氣尉遲玖整夜都沒有睡,當湖婭安撫好尉遲從嶽睡下後,才發現尉遲玖正在第二雲端的房間裏給她讀著故事書,非常認真非常專注,盡管那個女孩沒有給他任何的回應。
幾天後,聯係好一切的尉遲從嶽帶著左凡前往機場,在去機場的路上,尉遲從嶽收到了兒子的短信:老爸,我想送送左凡,給我們倆一點說話的時間,謝謝。皺皺眉,他將手機揣進口袋,當步子踏進機場大廳,看到了早已等在那裏的兒子尉遲玖後,尉遲從嶽對左凡說道:“有人想來送送你,我去喝杯咖啡。”
向著尉遲玖走去,左凡抬起了同樣貼著創可貼的臉。
尉遲玖皺皺眉說道:“我真該打扁你這張臉心裏才能真正的舒服。”
“你幹嘛來送我?打我臉幹嘛?我跟你關係還沒那麼好吧。”左凡看著尉遲玖一臉輕鬆,他並不知道此時此刻自己跟尉遲玖的關係。
“甭管你小時候多苦多累多招人白眼你們也都長大了,你們沒有任何機會能為過去的那些遭遇做些什麼,所以抬起你這張臭臉給我一直往前看!你知不知道你痛恨著的父母正是因為你的原因才會離婚,造成你家四分五裂原因的罪魁禍首其實就是你自己。”
“你胡說八道什麼?”
“你父母一直渴望你們能離開一直居住的那個環境,正趕上你打籃球的天賦被人發現,為了讓你能有個好的未來一切從新開始,他們才會離婚,否則這麼多年為什麼不離,單單要等到你被人相中這一刻離?”
“你懂什麼?他們是瞅著了這個兒子能讓他們發比洋財才會要送我去國外的,我隻要能在國外獲得什麼獎項什麼合約,他們就可以數著鈔票過日子了。”
“那何必離婚?”
“離婚了,才能抹掉我們欠的一屁股債,跟那個女人相中的闊佬結婚才會有更多的錢花,你連這都不懂嗎?”
“是,我是不懂,不過最起碼我懂要是他們不湊出最起碼的路費和生活費,你連去美國的飛機都坐不起,而就是你的這些路費也是他們委曲求全用離婚換來的,是那個闊佬可憐他們給予他們的。仁慈隱藏在他們卑微的身軀後,你這張臭臉能看出什麼來?”
“我家的事關你屁事。”
抬手輕輕攥住左凡的衣領,尉遲玖說道:“敢不敢跟我打個賭!很簡單,就假裝你是雲端就好了,你不是現在的左凡,你是那個對什麼都沒有反應的雲端。”
“如果我是她,我早死了省事,省得給這麼多人添亂。”
“所以你一直都自以為自己很聰明是嗎?可是你都沒注意到雲端那樣的人就連死的意識都是被剝脫的。虧你還是個做哥哥的,這麼多年來從頭到尾你這個做哥哥的連這麼一點點的小事都沒發現,還自以為多了解自己的妹妹?所以一直以來雲伊扛著兩份職責在陪伴雲端,一份是身為姐姐的,另一份則是你的,你知不知道,她不喜歡雲端是因為她的哥哥已經拋棄了對妹妹的責任心將自己的責任壓在她身上,她再也承受不了越來越重的困惑。如果沒有父母對你的包容,你以為你會是個什麼下場?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個叫做感官剝奪的實驗,你有沒有體驗過,如果你真的認真的話,就稍微的體驗一下吧,至少那樣你能稍微體會點雲端的狀況。你去過福利院嗎?你知不知道那裏有許多有缺陷的孩子,我第一次見過雲端之後就有很多的疑惑,我想不通湖婭為什麼要在她身上浪費那麼多的心力和金錢,為什麼不幹脆送去福利院?於是我去了趟福利院。我看到沒有雙腿的孩子拖著身軀來到我身邊就為了管我要塊糖,我看到我塞給他的糖在我離開他後被他身邊的老師收走,你知道我當時的心情是什麼嗎?我敢說,如果世界上真有身份交換之類的機器,你絕沒膽量跟雲端互換,你隻是個站著說話張張嘴巴無所謂的家夥!正是感受著雲端不同於他人的狀況,湖婭和你父親才會傾盡所有地愛她,倘若那個人是你,不健康的人是你,你是想她們的眼光隻注視在健康的孩子身上還是像現在她們對待雲端這樣。因為你根本就不是雲端你是左凡,所以你體會不到這份慈祥需要多大的勇氣和精力,你當他們的錢都掙來幹什麼了,揮霍了?沒有,都拿去付你那不健康的妹妹的醫療費,這樣的爹娘到頭來還要被你鄙視、憎恨,我不得不說你不配做個長子,不配做那兩個女孩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