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如同一個響雷,在悄然無聲的時候爆炸。
飛雙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就連處境不變的於越雲不禁變了神色。
這是怎麼一回事,飛雙根本還沒來得及開口請求久住在丞相府,卻因爹的一句話就變成了丞相府的二小姐。
哭笑不得之餘,飛雙隻得先問清楚狀況:“飛雙不知丞相大人言下何意?”
這時候所有人的表情通通落入飛雙的漆黑的眼眸中,好似除卻於越雲和自己,他人並未有過大的反應。
就連與丞相同坐的大夫人,也隻是淡然一笑,一種成竹在胸的模樣。
這種變化讓飛雙有些驚慌失措,表麵平靜,卻掩飾不住內心的慌張不安。
丞相如慈父般安詳的看著飛雙,眼眸淡下,略顯歉意的說道:“莫不是我當年鑄成的大錯,你們娘三個也不會無家可回,流落到荒山中。”
還未來得及細細品味這句話的含義,丞相又接著回想。
“還記得我那年西下治理水患,無數百姓流離失所,有些百姓甚至染上瘟疫。郎中稀缺,這時你娘作為醫女挺身而出。而經過長時間的接觸,我倆心生愛意,直至親眼看到你和你姐姐降生,可朝廷傳喚,我斷不敢違背。隻得留給你娘一個定情信物,這才離開,等有機會決定將你們接回來。”
驀地,甚至能聽到一聲哽咽:“隻是入朝後,太多的事接踵而來,我幾乎無暇顧及,這件事也一拖再拖。沒想到老天有眼,讓我在有生之年還能見到你。”
丞相的話催人淚下,不過是一個官居要職的丞相愛上民間醫女,卻苦於回朝將她和孩子拋棄的故事。
卻是被他不過幾句話把黑的說成白的,若是傳揚出去成為茶餘飯後的談話,也不過是說丞相善良仁愛,給醫女關懷,而且情重如山。
飛雙想起自己曾經問過娘親有關於爹的事情,可娘親的回答她至今曆曆在目。
“當時你爹得了重病,離世了。”
可現在又有一個站出來說是自己的爹,而且句句在理,飛雙知道娘親熟知一些藥理。並且娘親不讓姐姐和自己踏出天香山半步,恐怕是在躲避他人。
一個女字未婚有孕,想來日子並不會好過,這樣倒是能回答娘親這些年來在深山中躲躲藏藏的原因。
“不知丞相說的定情信物是什麼?”若事情真的如此,這麼多年那件東西自己應該不會沒見過。
丞相毫不猶豫的脫口而出:“一個金蓮吊墜。”
“若是你還不相信,我還知道你脖頸後麵有蝶形的胎記,而你的姐姐沒有。這樣還不信的話,可以當著眾人的麵滴血認親。”
事情已經說的這般明了,若是飛雙再提出滴血認親,他人恐怕會拿此做文章,說飛雙故意為難。
不過這正中飛雙下懷,不管怎樣,是真是假,還是另有目的,隻要讓她潛入這丞相府,她沒有理由拒絕。
何況丞相所說的話都一一證實,金鏈吊墜娘親的確似做貼己之物,不輕易拿出。現在在自己的手上。
脖頸也的確有個狀如蝴蝶的深紅色印記,所說分毫無差,若是從前,飛雙幾乎就要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