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床上的人從咽喉發出輕哼,雙目不願意展開,困難地從櫥櫃上拿了手機,眼眸捱開一道縫,溜過接聽按鈕。
“喂……”聲音有一些含混,曲誌阜剛出口,手機裏就傳過來被掛掉的聲音。
哪個呀,如此無聊。
手一滑,手機落在被褥上,就著這個姿式,雙目一閉又準備睡過去。
“鈴……”討厭的鈴音再次來襲。
曲誌阜焦慮地抓了一下頭發,再次接通手機,爽性道:“哪個?講話。”
又被掛掉了。
曲誌阜被吵得難以入眠,睜開眼睛將手機解鎖,準備瞧瞧是哪個一直打他電話。
最近通訊:衛總。
衛總打他電話幹什麼?
衛總:(你還沒有放映?)
衛總:(現場直播間的人都要快炸了。)
衛總:(晚點啦。)
發訊息時間2點25。
曲誌阜神色轉眼凝結,他瞥了一眼現在的時間,2點57,怪不得衛總會撥電話催促他。
曲誌阜:(睡過了,你先和他們講一聲,十分鍾時間之後放映。)
衛總:(好。)
下床,進了洗澡間,曲誌阜捏了一下印堂,昨夜翻來覆去難以入眠,他就吃了兩顆催眠藥,想不到,翌日睡過了,自鳴鍾也未能喚醒他。
曲誌阜剛放映,彈幕在非難他:
(嗯哼哼哼,曲大哥晚點了!)
(還好咱們有衛總。)
(曲大哥昨夜幹嗎去了,過夜上生活?)
“夜上生活?”曲誌阜看到那一條彈幕,否認道,“開玩笑。”
“職業主播,無需夜上生活。”
放映之後,折騰了三十分鍾,簡柳和洗碟剛剛從遊戲中出來,曲誌阜將他們拉入隊。
“老曲,今日時間不對呀?”簡柳追詢道。
往常風雨無阻的2點上線,今日竟然推延了大致一個鍾頭。
“不要說了。”曲誌阜很心累。
昨晚下現場直播之後,曲櫻狀態很不對,抱著他痛哭了一回,問其原因,她又緊緊的咬著不張口,曲誌阜隻能夠任她落淚,哭得深夜一點三十。
兩個人坐在長沙發上,曲櫻一邊落淚,曲誌阜一邊給她傳遞紙。
擦拭完淚水擦鼻屎,桶內的衛生紙很快的滿了。
曲櫻倔強地睜大著眼睛,雙眼紅彤彤,淚水象開了閘一般,不斷地吧嗒吧嗒向下流,手中的紙很快的完全打濕,曲誌阜又給她傳遞了張嶄新的。
“喂,喂,你窺準了在丟。”果皮箱裏堆出座皎白的小坡,用過的衛生紙揉作一團,順手向山中一丟,滾了兩圈兒又落地上。
“我就不。”曲櫻邊哭邊講。
曲誌阜投降認輸:“行,你丟。”
等地麵上擺滿了亂糟糟的紙團子,曲誌阜又拿了一包嶄新的紙過來拆,見手中沒有紙了,曲櫻撲來將頭藏在他懷中,淚水隨便蹭在他衣裳上,再一次釋放聲淚俱下。
“操。”曲誌阜眉梢聳動,強行忍下想將懷中這個肮髒東西推出去的狂躁,探手摸了一下曲櫻的頭發。
等曲櫻哭累了,眼眸幹燥萬分,眨下都疼。
曲誌阜回屋拿了一瓶滴眼水給她,讓她滴了趕快去睡大覺,甭想些有的沒有的,後孤身把大廳渣滓掃了,換了嶄新的垃圾袋。
曲櫻洗過澡,曲誌阜才能進洗澡間把自己身上的髒衣換下,非常嫌厭地一塊兒塞入了垃圾袋中。
折騰了老半天,曲誌阜還是不清楚曲櫻心情失去控製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