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居住在一塊兒一周不到,卻感覺象住了快一年,共處下來,各人的習慣,休息規律,曲誌阜己經掌握得清清楚楚,他們當中,覺睡得最多的,是寧欽斐。
極難想像,訓練的時候如此認真的人,早上自鳴鍾沒有辦法喚醒,睡得不夠那還有起床氣。
曲誌阜,就是被集體推舉出來叫寧欽斐起身的人。
他佇在門邊兒,叩門沒有人回應,抬手瞥了一眼表,8點36,平日這時,寧欽斐早已經起來了,今日卻沒有一點情況。
門被推開,床頭上的小夜燈光搖曳,曲誌阜初眼沒有看到人,大床上的被褥挺起來一坨,寧欽斐把整個人都埋入了裏邊。
曲誌阜靠近,隻看到從棉被之中探出的一撮卷發,他輕輕的推了一下那一團草棉,喊道:“起來了。”
寧欽斐發出沒有意識的哽咽,用力往裏麵鑽了一下,這下子好了,連卷發也一樣被遮得結結實實。
一下,幾下。
曲誌阜鍥而不舍地捅搞終於把人搞煩,寧欽斐探出一顆腦殼,暈暈乎乎瞅向他,麵龐全是不樂。
“你昨夜幹麼啦?”曲誌阜明顯不是首次做那樣的事兒,不但沒有走,尚在床沿坐下來了。
寧欽斐清醒不過三秒,又倒下去了:“困。”
以後不管曲誌阜在咋搞,寧欽斐死也不願意起來,曲誌阜莫奈何隔了被褥問裏邊的人:“到底是否起?”
“呃。”憋屈的聲音好似拿了一根枝條向他心口戳了一下。
“早點睡吧,我走了。”見他著實困得很,曲誌阜準備先和簡柳他們三排著,讓寧欽斐多睡會。
“不成。”寧欽斐豁然驚醒,從大床上坐起來,全身包裹得結結實實隻透出個腦殼,還沒有醒來的聲音帶著點邊音,話中透著一點寂寞,“你要將我撂下麼?”
“你咋像一個扳不倒兒。”曲誌阜問道。寧斐欽此刻跟他床頭上的夜燈如出一轍,象一小一大倆銀色鬼魅,夜燈基座是圓的,做成了扳不倒兒的外形,完滿闡釋了他現在風雨飄搖卻堅強地不願意倒下去的樣兒。
寧欽斐明顯沒有回過神來,茫然地瞅著他。
“不在多睡會?”曲誌阜是真的起了想讓他歇息的想法。
寧欽斐搖了一下頭,堅決回絕說道:“不要。”
就算在利害的磕睡蟲,這時候也一樣被嚇走了。
接下來,寧欽斐包裹著身上厚墩墩的被褥倒下去了,啪啪唧倒在大床上,眼中期望地等他過來。
這特意的動作讓曲誌阜不禁莞爾,他扭身回到床沿,朝其探出一手,將人拉著。
這是如此多天來他們構成的習慣。
今日的寧欽斐沉甸甸的,曲誌阜拖了幾次都沒有將人拉起,雖說他說著要起身,事實上尚在用身體和他對抗。
在寧欽斐頑固地反抗下,曲誌阜不但沒有將人拽起來,反倒一朝不慎自己摔下去了。
他臨時用手捱了一下,方才沒有把全部分量打在寧欽斐身上,但是的確將人壓了一個結結實實,被褥非常軟,軟得能夠通過厚墩墩的草棉感覺到身體的溫度。
曲誌阜不巧地,嘴巴碰見寧欽斐的耳根,輕輕的一接觸,很快的錯過。
兩個人的臉都以無與倫比的速度紅起來了。
門在這個時候被打開,本來見曲誌阜去了那麼久還不回的簡柳,一認清屋裏情況,就禮節性地捂著了一眼,退出去關上門不講,尚在門邊兒懇切地致歉:“抱歉,叨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