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向前飛駛,司機一麵偷偷回頭打量著那個奇怪的金發青年。子夜的路燈在他臉上一掃而過,俊美臉上不時罩上兩旁經過大樓時的陰影,顯得這個人虛虛實實。司機看了半天最後還是把金發青年歸結為人,一個大概惹上了麻煩的人,畢竟神鬼之事太過玄奧,至於身體有幾分透明,司機覺得這是晚上昏暗的燈光所造成的。
不過這個人是怎麼回事呢?司機想,長得這麼好的男人連電視上大把帥哥都頗有不如,但身上那股殺氣掩都掩不住,好好一個人甚麼不好幹卻走****?被人追殺?要不然欠下賭債?還是色債?唔,不管哪個設想都有點滲人,司機打了個哆嗦,瞄著駕駛座前頭的小佛像,心裏默默念起平安經:不管他是誰,老天在上,佛祖大士上帝天主聖鬥士急急如律令,可千萬保佑別連累到我啊!司機再從後視鏡窺探那個充滿殺氣的金發帥哥,忽然覺得他的身體根本就不透明。“哪裏會有透明人,本來就是我的幻覺而已。”司機一番胡思亂想,又推翻了原先燈光黯淡的猜測,但由於對方的身體已經實化,恐懼相對就更小一些了。
貔貅閉著眼睛,不斷運氣自我療傷,無論神妖在這個世界上都顯得太不可思議,公然亮相隻會招諸無窮危險後患而不會有其他。貔貅就算再有著狂妄驕傲的脾氣,對於這一點也十分清楚,所以略微得一點空閑,便將全部的精神集中起來,恢複身體的異樣。
贔屭跟在後麵。他很清楚地知道贔屭跟在後麵。
那隻烏龜!那條走狗!那個奴才!心裏惡毒地咒罵著,思緒卻在飛速旋轉,打從夜探歸元寺以來,自己的狀態每一天都呈下降趨勢,直到剛才又受重傷,估計這會兒連贔屭一招都接不下來。如果不能將此人成功甩開,今夜真的很有可能遭遇末路。
怎麼才能甩開他?擠在人群裏,不過是臨時之計,何況現在半夜三更,人本就少,隻要車子一離開大馬路,贔屭就會馬上攔截,即使打鬥中間碰上一兩個閑人,也很容易在事後消除不正常記憶。
一想到這點,貔貅猛然張開眼睛,道:“往熱鬧的地方開,快!哪裏人多就往哪兒開!”
“啊?!”司機一呆,貔貅哪有這個耐心,手一晃,一把刀子變在他手邊,架在他脖子上:“開!”
“別……別……我開!”司機嚇得抖抖索索,“您先把刀子移開好不好?這麼著怪危險的,您可別不小心錯了手……”
貔貅冷冷道:“不許廢話!”不過為了防止司機有把車子開上路邊護攔的危險,還是放開了他。
司機抹一把冷汗,愁眉苦臉道:“可是您老人家也幫我想想,這半夜三更的,又不是大白天,哪兒會有很多人啊!”
貔貅漠然,仔細一想他從前封在地下,所聽到的種種聲息,冷冷道:“唱歌跳舞多的地方。”
“是是。”司機不敢違拗。
“往那開的過程也別離開這條大馬路,不準開到旁邊小路上去!”
“啊……好好,是是。”
眼見車如飛弦,貔貅脫力般地靠向後墊,感到背心都是冷汗。唱歌跳舞的地方,好象這半夜裏才是剛開始熱鬧起來吧,不過也不對,人再多也不是長久之計啊,自己根本無力與贔屭周旋,被他找到個機會,結果也是一樣的。
他猛地睜目,低聲喝道:“你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