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咖啡廳裏，白天的中午幾乎沒有什麼人。
在這樣的氣氛裏，自然是不適合談情說愛的。
看著麵前的王玉，陳家明苦笑著說：“這段時間以來，你是一直在有意躲避我嗎？難道說你又改變了主意？”
王玉一臉的歉意。其實她也暗地裏告訴自己，又沒有承諾過他什麼，何必有歉意？
可是不知為什麼，心裏就是覺得好像很不自在一樣。
她起初不敢看他的眼睛，一直看著自己手指捏著的勺把，沒有塗上甲油的拇指尖已經捏得發白，深呼吸了幾口氣之後，才鼓起勇氣說：“家明，我們之間還是算了吧。”
沒等陳家明回答，她接著說：“你何必在我身上浪費時間？我長得也不漂亮，又沒有什麼優點，而且還是已婚，這樣的我一無是處，你何必在我身上浪費時間？其實有很多好的女孩等著你去挑選。”
她好不容易把這些在心裏翻來覆去想了好多遍的話一口氣說出來之後，卻發現陳家明沒有任何反應。
他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也看不出是生氣還是傷心。可是周圍的氣壓卻仿佛凍結了，明明是秋日溫熙的午後，卻讓人感到一種寒涼。
王玉怯怯地問了一句：“家明，你別生氣。”
“我能升什麼氣？總歸是我的錯而已，我在多年以前就把你弄丟了，現在自然也沒有資格責怪你。”陳家明的話雖然這樣說，可是幹巴巴的語氣任誰都能聽得出他隱隱包含的自嘲和怨憤。
王玉垂下眼皮，更加不敢看陳家明。
陳家明接著說：“可是我就不明白，為什麼你就非要這麼和他耗下去呢？難道就隻是因為你嫁給了他，還和他有了個孩子？你不是已經下定決心離婚了嗎？我也說過，我不在乎你結過婚有過孩子，為什麼你還要拿這些當借口呢？”
“為什麼這麼快就又變卦？女人，到底是善變還是固執？我都不知該怎麼說你了。”
他的語氣帶著淡淡的譴責和嘲弄，讓王玉聽了隻覺得很難受。卻沒有反駁，給了他希望現在卻又把這個希望扼殺，確實也有點殘忍，也覺得自己不對。
她費力地想著措辭，可是不管任何借口都覺得很蒼白。
“對不起，我，我配不上你，你值得找到更好的女孩子。”
陳家明諷刺的笑笑：“多麼庸俗的借口，都已經被人用爛了。”
王玉低下頭，更加覺得羞愧。
“再給我一點時間來證明吧。”
她不安地抬起頭，沒有想到他的固執也堅持得讓人覺得擔憂：“家明，你何必這樣？為了我不值得。真的。”
“答應我，我隻要你搬出來就好，在那個家庭裏，你自然無法冷靜下來思考。我和你說過多少遍，讓你搬出來，不要回去，可是你為什麼就不肯呢？隻要你搬出來，不管多長時間我都願意等，我等你的回答和決定。我不逼你。我願意等著你回心轉意的那一天，願意對小雨好，你要是擔心孩子沒人照顧，我可以幫你請個保姆，你也可以不上班，我來養你。周末的時候我們可以帶著孩子一起去玩，放假的時候我們也可以帶著孩子一起去旅遊。小玉，這樣的生活你不想嗎？跟著吳過，你過得一點都不好，每天為了吃穿忙忙碌碌，一周休息不到一天，節假日更加是沒有休息，出去旅遊更加是空中樓閣。你憔悴得讓我心疼。”
陳家明的語氣急促了，他說得有點激動，大概他也明白今天如果不能挽回王玉，也許他們這次就是徹底完了。
“女人，本來就應該是娶回家好好愛惜的，你看你現在每天上班，早出晚歸的多辛苦。如果是我，一定不會讓你這麼累。你看，到現在你還跟公公婆婆住在一起，你們連棟自己的房子都沒有，這樣的生活你是怎麼過下去的？可是我，已經有了單獨的房子，你不喜歡我媽媽，我們可以不用和她打攪。還有，你們起碼三年沒有出去旅遊了吧？一直都是為著生活奔波勞碌，連出去玩玩看看的時間和機會都沒有，這樣的日子你不累嗎？跟著我，我完全有能力讓你過上好日子。我養得起你，也養得起小雨。你還沒出過國吧？你記得從前我們說過的話嗎？那個時候你說你很向往埃及的金字塔，法國的盧浮宮，還有意大利的水上城市威尼斯，這些我都可以帶你去玩。小玉，這個世界這麼大，你就甘心隻是窩在這個城市裏一直不出去嗎？難道你就不想看看外麵的天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