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方小妍,朋友們常常會轉個音叫我“笑顏”,男友陳中澤則喜歡叫我“笑笑顏”。他叫我的時候,第一個笑和第二個笑會微微地拉個音,以顯得更為親昵。
我自認是個樂觀的人,朋友們都覺得我的開心有點簡單,甚至沒心沒肺有點二。
我有一個沒心沒肺的媽和一個事事操心、溫和有愛的爸。父母結婚多年,恩愛如初。老爸退休後,一手擔起了家庭婦男的角色。每天變著花樣給我媽做各種好吃的,就算偶爾老媽加班到很晚,老爸也會等著她回家,把菜熱好重新端上。
我常笑他們是不是進入愛情第二春了?老媽心裏開心,表麵卻佯裝不在乎——那是你爸在報我幾十年照顧之恩呢!老爸則坐在旁邊“嘿嘿”地笑,默認了這種所謂的“報恩之說”。
爸爸家境一般,舊時爺爺成分不好,差點沒娶上媳婦。當時家境還算優越的老媽不顧外公外婆的反對,毅然決然地嫁給了當時一無所有的老爸,平平淡淡地一過就是三十幾年。
我佩服老媽當年的魄力,也了解他們的之間如今那淡得如水的愛——沒有你儂我儂,有的隻是生活裏的陪伴和點滴關懷。
那是我想要的人生。畢竟生活終是會歸於平淡,但愛情,應該要走過一見鍾情、轟轟烈烈、至死不渝,方才能顯出熱烈、雋永和綿長。
愛情就是一場曠日持久的戰役,隻有溫潤持久,才不至於太索然無味。
男友陳中澤是我的大學同學,同校不同班。
陳中澤是我最沒抵抗力的那類男孩,雖然不浪漫,但生活中事無巨細,貼心暖人。
比如,他會在我輕輕哈氣的時候,及時地握住我冰冷的雙手;會在我皺眉的時候,溫柔地把我摟進懷裏;會在他生理期的時候,給我端上一杯紅糖水;會在我看電視感動到哭的時候,把紙巾輕輕地擺在我麵前……總之,陳中澤的好就像春雨,潤物細無聲地滋養著我。
當然,我們的愛情也是夠雋永綿長的——這戀愛一談,就談了八年。我們的默契點相同:這是為了體現我們對婚姻的慎重,真實的原因是我們兩個外地人在杭州買不起房,自然立不了足,更談何婚嫁?
好在,戀愛進入到第八個年頭的時候,一切問題迎刃而解,我們兩人很自然地就進了“圍城”。
其實,我曾經對“圍城”也有一種奇怪的恐慌感。但是,隨著兩人相處的時間越來越長,我發現,這種恐慌的心理在相處八年後居然莫名其妙就消失了。我把其歸結到“七年之癢”的結束。
我們到民政局領證的時候,簡單到了極點——因為區民政局就在陳中澤單位對麵,我臨時請了半天假,從單位宿舍搭公車到了民政局大門口後,給陳中澤打了個電話,陳中澤穿著工作裝就出來了。
關於那天的細節,我記不清楚什麼。隻記得整個登記過程順利得令我覺得沒有一點神對和莊嚴感。取號、排號、簽字、拍照、領證……這就算把婚給結了。
陳中澤學習成績極好,每學期的一等獎學金都是他的囊中物;長得也帥,有一次在逛商場的時候,有營業員非要說他像吳彥祖。但在父母眼中,帥頂天了也不能當飯吃。
在他們概念裏,談戀愛是談戀愛,結婚是結婚,根本不是一個概念。“自己還沒能養活自己,還結什麼婚?那是要供房子,養孩子,要分擔家務。有責任有擔當的。”我爸給我分析,我媽在旁邊頻頻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