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女兒來了以後,婆婆基本每天都會變著花樣燒一個“大菜”。
我也曾樂觀地想:這樣也好,終於不用吃巨碗湯麵和鋼筋鍋乘著的白花花的豬爪湯了。
麵對好吃的,吃貨的胃總是第一位的,思想可以暫時靠邊待一會。
特別是第二天晚上,當我看到眼前的紅燒肉時,立刻心情就轉好了。況且,這碗菜,正好放著我麵前最近的地方,這更是讓我心下竊喜不已。
“這是誰這麼好心呢,剛好放在我麵前。”我一邊嘖嘖地吃,一邊想,順勢看了一眼陳中澤,正好他也在看我。我們心知肚明地朝陳中澤嫣然一笑,果然還是老公心疼自己。
我最喜歡吃的菜就是紅燒肉,我自己也曾經試著燒過幾次,不是老了就是油了。總不是那個味,沒想到婆婆還有一手絕活呢。
“媽,你這菜燒得真好,肥而不膩!”我忍不住嘖嘖讚歎。
“紅燒肉就是靠燉出來的,要有耐心,不能急。”陳中澤媽不失時機地教育。
吃著吃著,我總覺得婆婆老是在看我。果其不然,陳中澤媽看著我不斷落入紅燒肉碗的筷子,拐彎抹角地提醒:“吃點青菜,空口吃肉太鹹。”
“前幾天淨吃青菜了。”我完全沒有往心裏去,“媽,下次可以到超市買點年腩,燉土豆;或者買點帶魚紅燒,有蝦也行。”我不明婆婆的“好意“提醒。
“這些洋氣的菜,我不會燒。”婆婆頭也不抬。
“哦,沒事。燒兩次就會了。”我開始壓根沒發現婆婆的不對勁,“媽,你也吃啊!”
“媽不吃。媽不饞。當媽的少吃一口,你們當孩子就多吃一口,這就是當媽的心。”婆婆說完狠狠地扒了幾口白飯,然後拿起昨天的一盤剩菜,全都倒到了自己的碗裏。
“我吃剩菜就可以了。”接著還把陳中澤夾到我碗裏的紅燒魚肉又夾回他兒子的碗裏,“媽不吃,你每天上班很累,多吃點。”
原本,我就是一純吃貨,隻要有得吃,我所有的敏感和不快都會降低。但是,看著陳中澤和婆婆打架似的送進拿出一塊肉,直到魚肉都夾散了,婆婆才開始一小口一小口地往嘴裏送時,我卡在喉嚨的一口飯,突然難以下咽:這也太矯情!太作了。
都什麼年代了,一塊肉還舍不得吃。我明白了,剛才婆婆其實就是在拐彎抹角地提醒自己少吃點,可我也沒夾幾塊啊。
在我看來,婆婆簡直就是一苦行僧,又不是************,沒得吃。
省下一口是一口,這都什麼年代了?難怪家裏燉整隻雞的時候,即便婆婆湯都不喝一口,獨占的人也都能吃得心安理得。
吃完飯,我甩手去房間泡網看電影,幹妹妹則在沙發看吃著零食看電視。我聽到陳中澤邊幫他媽媽收拾桌上的碗筷,一邊和他媽媽聊天。
“你是沒事幹了還是咋地?一個大男人家的,站在廚房門邊算什麼事?該來的人不來。”顯然婆婆對站在門邊的兒子很是不滿。
我知道婆婆的“有些人”指的是自己,但我就不出門了,怎麼著。
陳中澤則忙著幫腔。“我不是每天說要幫你洗碗嘛,是你說不要不要把我往門外推,我這人你不要麼,我自然就走了。”
婆婆壓低了嗓子,可我的聽力實在太好:“以前到家裏去時,家裏姐姐們都在,我也以為我是個城裏女娃,不想讓我沾水。現在都結婚了,一點沒有家庭婦女的樣子。而且,我也是農村來的,農村出來的女的,哪個不是很勤勞的,一天到晚就知道電影,淨挑好吃的吃。你也是的,有幾個男人像你這樣?都是你寵出來的吧?”
我實在聽不下去了,顧意在房間裏發出幾聲“咯咯”的笑聲,是的,我是電影看到了精彩之處。更是想告訴他們,不要以為隔著牆說別人,別人會聽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