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曾經的我，對酒桌上的這套很是不齒的。人在成長，漸漸明白了社會的多樣性。往日單純的小女孩經過一些事，棱角自然就會被磨平一些，然後戴上麵具為人處世，成長為一個偽善者。
但是，這是一場讓我厭惡的聚餐，我相信也是讓張佳佳討厭的。
車上，我們兩個各懷心事，誰都沒有說話。關門那瞬間，校董秘書的話，我們都聽到了。當然，還在房間裏的那些人也聽到了。
我用餘光幾次看張佳佳，她微低著頭。我不知道要用什麼語言來表示我的安慰，這段時間以來，我們的溝通僅止工作，已經很久沒有討論過私事了。
“我想好好戀一場戀愛了。”張佳佳突然說。
我驚訝地轉過頭看她，她卻轉頭看向窗外，不再說話。
到了張佳佳的住處，我扶著她開門下車。由於喝了很多酒，張佳佳重心不穩差點摔倒。
“小妍，我們走走吧。”張佳佳突然提議。
我點頭同意。所謂朋友，就是在失意的時候，可以陪伴在身邊的人吧？
“小妍，你覺得，蔣秘人怎麼樣？”我們在公園的長凳上坐下。張佳佳雖然在問我話，但眼睛卻盯著旁邊的一個小矮樹。
從心裏說，我對蔣秘的印象不算壞，能辦事，人圓滑，細心，智商高，長得也算是一表人才，如果不是有那麼一點兒太過現實的話，也算得上是十全十美。
但是客觀地說，一個男人不偷不搶，靠自己的努力的聰穎活到這個份兒上，算是活得很不錯了。
“我覺得他就是一個恐怖的商人，唯利是圖是他的工作和生活的重點。但他也確實聰，他會如此被校董器重，絕對不僅僅因為是海龜，更多的是工作出色。”我曾幾次看到60多歲的校董溫柔而又滿意地看著蔣秘微笑。
沉默良久。張佳佳轉過來看看我，扯著嘴角拋給我一個冷笑，然後指了指耳朵上一對閃閃發亮的耳釘。“這個，他送的。”
我的瞳孔放大，很多的問號在眼中閃現。
“我們現在熱戀中。”張佳佳伸伸手腕，手腕上也是一條同款的手鏈，還有脖子上也是同款的項鏈。
我知道張佳佳不缺人追，也知道蔣秘魅力無限。但我還是無法把這兩個人聯係到一起去。也許，兩隻情場的老狐狸，藏得比較深。
“我可以成為穿著一步裙，恭謹端莊的老師；也可以成為穿著吊帶和熱褲的夜場焦點。但是，我不想淪為穿著職業裝的陪酒女郎。”張佳佳在車上自言自語。
“昨天……”張佳佳淡淡地說，“他送了我一隻浪琴的手表，我拒絕了。”
“為什麼要拒絕啊？浪琴唉！……張佳佳，你瘋啦！”我從來沒有收到過如此昂貴的禮物，別說浪琴，連卡地亞也是聽聽而已。
陳中澤也送我禮物，除了結婚時候的老鳳祥戒指，送得最貴的就是一隻寇馳的包包了。他自己也很省，他掛的領帶，是諸暨一百塊一條買的。他的手表，是單位日本公費旅遊時買的精工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