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連我的名字都叫不全,就想著來找我有事?”諶曉玉冷笑。
“哦。”路重慶微微尷尬地撓了撓頭發,“老師介紹的時候我在睡覺。你要不再告訴我一遍?”
諶曉玉哼了一聲,衝他翻了一個大白眼,偏了臉,不去理他。
果然還是那麼傲氣囂張,連名字都記不全就能找上門來。
劉璐璐在一邊好奇地瞪大了眼睛,上下打量著這位路重慶,傳說中路重慶桀驁不馴,說話辦事直接了當,看來是真的。
這一對同桌,有話在課堂上不說,竟然在校門口攔截。
不過這是路重慶,即使這樣,也不似乎街頭那些小混混,跨坐在自行車上,長腿點地,姿態很是瀟灑。
諶曉玉沒沒有理睬他,準備繞過他的自行車,大路朝天,各走半邊,這輩子她不想再與他有任何交集。
誰知他的龍頭一拐,又攔著她,“哎,你別走啊,我們談一件生意。”
生意?
諶曉玉蹙眉,停下腳步看著他。
他要與她談生意?開玩笑嗎?
他說得一本正經,根本不像是在開玩笑。
“我知道你在炒郵票,張叔那裏。”他很直接地說,舉起手製止了諶曉玉的反駁,“你應該聽到高遠今天要我幫他找那一套郵票,我剛才去過張叔那裏,他說你曾經進過這個,而且還不止一套,你看,能不能讓給我?”
“讓給你,你加一成買給高遠?”諶曉玉倒是笑了。
這生意你倒是賺得很快。
“我不會讓你虧的,這一成加給你”路重慶幹脆地說。
“加給我?”諶曉玉有點怔住了,她有點不相信,路重慶攬下這筆單,不會隻是為了照顧她。
“是的,加給你,我不賺。”路重慶很幹脆地說。
“你不賺錢?”諶曉玉似信非信。
“嗯,本來是要賺的。”路重慶摸了摸鼻子,又說,“但是張叔那裏沒有,別人那裏一時半會兒也進不到,你又正好知道我與高遠談的價格,隻好這樣了。”
“那你不是白忙了?”諶曉玉的語氣裏微微帶著譏誚。
“也沒多少錢,算是為人民服務吧。”路重慶嘴角帶著笑,眼睛晶亮地看了看諶曉玉,“怎麼樣?把那套票讓給我?”
“不讓。”諶曉玉斬釘截鐵地說。說完就拉著劉璐璐繞開他,頭也不回地走了。
路重兀自撐著自行車楞了一會兒,突然明白過來,衝著她們的背影大喊一聲,“你玩我啊?”
諶曉玉回眸一笑,“是的。”
她們的身後是正在悄然落下的夕陽,落日熔金,照在幹淨整潔的街道上,梧桐樹葉金黃燦爛,落葉蹁躚,那個苗條嬌柔的身影,一點點,慢慢消失在餘暉裏。
路重慶的嘴上浮現一絲笑意,他掠了掠垂在額前的黑發,單腳用力,車子倏然飛馳而去。
“你真的不讓給他?”
走了好長一段路,劉璐路問。
“不讓。”諶曉玉說,“我買郵票是集郵的,不是像他那樣倒賣的。”諶曉玉簡單地解釋著。
她沒說,我是做長線投資的,明明知道在若幹年後又那麼高的估值,現在何必目光短淺。
她諶曉玉最引以為傲的不就是目光長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