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完了寒假,開學後的日子又回到了原來的軌跡。
春天悄然近了,教學樓的前麵是一排排挺拔的水杉樹,原本光禿禿的枝椏,泛出點點的青色。
小花園裏的池塘,水光碧綠,倒映著陽光碎碎的光影,邊上的柳樹開始冒出新芽兒,滿樹的嫩綠鵝黃,二月春風拂過,迎著風兒搖曳著,仿佛是枝頭的眼睛,調皮的眨呀眨的。
春天到來的時候,下午的課程總是讓人覺得百無聊賴,陽光溫暖,透過玻璃窗輕柔地撫摸著臉龐,暖意融融,不由得讓人昏昏欲睡。
諶曉玉已經是第三次掐著自己的大腿了,政治老師的聲音仿佛是從遠處傳來,模糊不清,前排的羅昕芳與高遠各自趴在桌上,政治課本高舉在手裏,遮擋著老師的視線,已經快去見周公了。
身邊的路重慶早就已經伏在課桌上,側著臉,閉著眼睛,長長的睫毛一動不動,不知道是真的睡著了,還是在假寐。
諶曉玉翻開自己去鉛筆盒,拿出鋼筆在書上勾勾畫畫,強撐著自己不去睡,她迷迷糊糊地想著心思。
昨天晚上,父親很晚才回來,曉玉寫完作業上床睡了一覺,迷迷糊糊地聽見門響,接著就是外麵的椅子乒呤乓啷倒地的聲音。
“又是喝多了,看這幾天你都連喝了多少酒,每次都喝多了半夜三更的回來吵人,還像不像話了。”媽媽壓低了聲音抱怨。
諶曉玉在被窩裏翻了個身子,心裏歎道,抱怨有用嗎?都醉了哪裏還能聽得進去。
果然諶文彬打著酒嗝冷笑著:“你以為我想喝多,你以為我自己願意喝著這樣難受,你一個婦道人家,懂個什麼。”
“我是不管你的事兒,與我有關嗎?”邵蘭茵嘟噥聲聽著像是小孩子賭氣。
“那你就別管,我又沒讓你管。”諶文彬的火氣很大。
“你以為我要管你,要不是你這麼晚了還在這兒吵得讓人不得安寧,誰要管你。管你?你想得美。”
“我吵什麼了?不就是進來絆倒了椅子嗎?誰讓你椅子放在這兒礙事。”
“你說得好笑呢,椅子不是天天都放在這裏的。”
“好笑怎麼了?”諶文彬借著酒勁兒,聲音大了起來,“我在外麵累死累活,回來還要看你的臉色。這樣的家,誰想回來。”
“不回來拉倒。誰要你回來的,你就不該回來。”
說完,就聽著門砰得一聲關上了。
諶曉玉一驚,怕是諶文彬真的被邵蘭茵給氣走了,趕緊披了件衣服下床,打開的自己房門,偷眼看去。
客廳裏日光燈大開著,椅子橫倒在地,桌上的茶杯翻了,茶水順著台布滴滴答答的流著,地板上一片狼藉。
諶曉玉打量了四周,沒見邵蘭茵的人影,諶文彬倒是在,睡在沙發上,枕著手臂發呆,兩眼睜得大大的望著天花板,想著心思。
諶曉玉看著他那落寞的表情,心裏一軟,去自己的房間衣櫥裏翻出了一床被子,抱了過來給她老爸蓋上。
“唉,曉玉,你還沒睡啊?”諶文彬拉緊了身上的被子,看著女兒愧疚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