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欠你的,怎麼不記得了?”文光看著她瞪得圓溜溜的眼睛,充滿了不解與惶惑,忍不住想笑。
他忍了忍,依舊一本正經地教育她:“曉玉哪,你這樣可不行啊,生意上的事情怎麼能就不記得呢?那時候你還小就算了了,現在這樣可不行了。這以後跟著文輝做生意,要學會算賬,看得懂報表,算得清成本,要不然你還怎麼做生意呢。”
諶曉玉連連點頭,暗地裏卻是腹誹著:“二叔啊,說上一句就要來教訓我,可見是年紀大了,又沒個老婆,總愛板著臉教訓人,脾氣越來越古怪呢。”
文光見她雖然表情溫馴聽話,眼睛卻是在骨碌碌地轉著,知道她心裏必然不服,隻是嘴裏不說罷了。
他暗自歎了一口氣,心裏想到底是年輕啊,聽不得人勸,難怪是大哥大嫂不放心,文輝也是,既然讓她如了股份,少不得就要你手把手地教她,哪裏就由得她亂折騰,還把她當作保姆一般伺候鄧好梅的保胎,這樣,換著誰也不高興了吧。”
這些話他當然不好在曉玉麵前提起,隻能是以後慢慢開導。他想了一想,從口袋裏摸出了一個存折,遞給了曉玉,“這是我還你的債,存了好久了,原本想是等你結婚的時候給你,現在看你急著要用錢,就先拿了去,待將來你結婚的時候,叔叔再送你一份嫁妝。如今卻還是早了點呢。”
他說著微微一笑,諶曉玉臉上騰地起了紅雲,小聲地嘀咕著“叔叔說得什麼啊。”又打開了那手中的存折,看到那數字吃了一驚,那錢雖然不是很多,已經夠了她出資入股的。
她連忙像是燙了手一般,將那存折遞給了文光,“叔叔,你什麼時候欠過我的錢,這樣可不行,平時給我壓歲錢,零花錢已經足夠了,這麼的多錢,我哪能要呢。”說著一個勁地將那存折往文光手裏塞。
諶文光有點好笑地看著她,慢慢地道“你忘了,當年我在河邊開那小飯店的時候,你說怎麼說來著?”
曉玉蹙眉,“那麼久遠的事情我哪裏能記得?”
“你不記得我倒是記得清清楚楚呢,當時你說了,二叔要開店,需要幫忙跑腿的,就跟我說一聲,我幫著你跑腿就是了。還記得了?”
曉玉點點頭,那時候文光開店,自己是幫著忙了一點事情。
“你還說,跑腿是要收服務費的,先欠著,等以後二叔發財了,在連本帶利的的還給我就行了。現在你二叔發財劉倒是不敢說,可付這服務費的錢倒是有的,也不多,都是當年一筆一筆存著的,這麼多年了,也該連本帶利地還給你了。你說,這不是欠你的,什麼是欠你的呢?”
曉玉愣住了,恍惚是記得當年為了鼓動文光自謀出路當個體戶,是給他出國主意,說過類似的話,可是那時就是一句玩笑啊,沒想到文光一筆一筆都記著,還給她存了起來。心裏微疼,想到文光這幾年錢是有了,可是非常忙碌,非常辛苦,開著那飯店和舞廳,哪一樣不是要起早貪黑的?更何況這兩樣生意麵對又是魚龍混雜的,上至政府機關,下至地痞流氓,都得打點起十二萬分的精神應對,文光身邊又沒個人知冷知熱,真的是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