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點三十分。
穿著熨帖得平平整整、幾乎連褶皺都看不見的阿曼尼西裝,帶著派頭十足的雷朋墨鏡,杜景豪準時出現在傳說中的果子餐廳。身後跟著同樣也是西裝革履的李強。
果子餐廳地處t大的東北方向,裝修得還算精致,賣的披薩、牛排、意粉、布丁一類的食物,因為價錢合理,味道上佳,離學校又近,所以生意一直不錯,學生一族非常愛光顧。
因為這天是周日,所以店裏客人並不多,分散坐著。
杜景豪和李強找了個空座坐下,也許是因為一身裝扮太過正式,又或者是因為杜景豪渾身上下散發出的非凡氣勢,惹來店內其他人的頻頻注目、竊竊私語。
杜景豪摘下墨鏡,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十一點三十二分,麵上不動聲色,但是李強卻能清楚地感知到他身上隱隱燃燒的怒火。
這個世界上敢讓杜景豪等的,恐怕全部加起來,也不過十個吧。
李強心裏罵著那個不知死活的混小子,卻忘記了對方根本不知道自己今天要見的是什麼人。
服務員早看出他們身份不一般,盤算著或許可以賺幾個小費,便拿著菜單滿臉堆笑地走過來:“二位吃點什麼?”一邊利索地為他們倒上茶水。
杜景豪皺了皺眉頭。
李強連忙接過菜單看了看,胡亂指了幾個:“好了,就這些吧。”
服務員應了一聲,就歡快地跑去廚房了。
這時,一個年輕男子氣喘籲籲地跑了進來,二十歲左右的樣子,一米七多一點的身高,穿一件皺巴巴的藍色t恤,一條牛仔褲,小麥色的皮膚泛著青春健康的光彩,一張臉端端正正的,卻是清秀無比,也許是因為剛跑了一大段路的關係,微微有些發紅,看在杜景豪眼裏,頓時覺得可愛無比。
“咳。”杜景豪猛然意識到自己居然走神了,而且還是看一個初次見麵、可能會成為自己未來女婿的毛頭小子,不由得有些詫異,輕咳一聲,若無其事的端起杯子喝茶。很普通的菊花茶,對喝慣了各種好茶的杜景豪來說,僅僅是能夠下咽潤嗓而已,但的確是能消火的好東西。
李強聽到杜景豪的輕咳,自然地以為是老大在跟自己下命令,一抬頭也看到了門口的人,見他東張西望要找人的樣子,就走過去,問:“你就是鍾旭……”忽然想不起最後一個字。
“淩!我叫鍾旭淩。”鍾旭淩自報家門,有些困惑地看著對方,“你是?”
李強也不回答,指了指杜景豪的方向:“豪哥要見你。”說著,就要帶著他走過去。
“豪哥?”鍾旭淩更加奇怪,一邊跟著他走,一邊發問“什麼豪哥?為什麼要見我?我們認識嗎?我沒有印象啊……”
“閉嘴!”李強被他的一長串話整得有些發懵,忍不住嗬斥一聲,又覺得不妥,搞不好這可是未來姑爺啊!隻好耐下性子輕聲解釋,“豪哥就是杜佩珊的父親,杜景豪。一會兒機靈點。”
杜景豪?鍾旭淩覺得這個名字很耳熟,隻是一時想不起在哪裏聽說過,但也並未多想,因為他的注意力全部在“杜佩珊的父親”幾個字上,吃驚得長大了嘴巴:“杜佩、佩珊的父親?”好……好年輕!好……好帥!他低著頭,用眼角的餘光偷偷的打量從容坐著的男人,頂多三十一二歲的樣子,高大魁梧的身材,深邃如刀刻的五官,一雙眼睛犀利得有如獵豹一般,像是能輕易將人心看透,仿佛隨時隨地會將人撕碎。
“豪哥,他就是鍾旭淩。”李強介紹道。
“坐。”杜景豪說道。聲音低沉,充滿磁力。
“哦。”鍾旭淩像小學生似的乖乖坐下,低眉順眼,畢恭畢敬的樣子。一是對方有可能是自己哥兒們的未來嶽丈,自己好歹也要給哥兒們一個麵子;另一個原因是,他完完全全被杜景豪的強大氣場給征服了。
李強也坐了下來。
“你是怎麼認識佩珊的?”杜景豪問道。
怎麼認識杜佩珊的?鍾旭淩眨巴眨巴眼睛,在腦子裏搜索一遍,認真的回答:“是去年聖誕節的時候,佳樂介紹我們認識的。”
“佳樂?”杜景豪眯了眯眼睛,“你和他又是什麼關係?”
“哦,我們是一塊兒長大的好兄弟。我們兩家以前是鄰居,他爸爸和我爸爸是老同學,他媽媽和我媽媽也是很好的朋友。我們兩個同年,上的是同一個小學,同一個中學,後來又考了同一個大學。上小學的時候,我就幫著他一塊兒打架。上中學的時候我還幫他遞過情書。當然那都是年少無知,青春期的萌動,一時好奇而已。”鍾旭淩氣都不帶喘地將自己和王佳樂的過往交代了一遍,又想著對方也許就是王佳樂的未來嶽父,自己還是應該出出力,多替他說說好話,“我和佳樂認識都快二十年了,這小子除了小時候會扯扯小姑娘的辮子,基本上沒什麼大的毛病,長相、脾氣、性格都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