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調侃的語言讓夏寧寧不好意思:“媽,幹嘛聽爸爸的,過年呢,我們還在為別人著想,人家有為我們著想了嗎?”
“這話說的,程偉可不是那樣的人,媽媽看得出來……“瑞風沉吟一下又一本正經地說,程偉也不是外人,等你們結婚了,他就是媽媽的半個兒子呢,媽媽老了還指望他孝順,現在不下本錢不對他好點,將來他會對我們好嗎?”最後這句話卻又帶了開玩笑的成分。
夏寧寧卻睜大了眼睛,十分肯定地說:“爸爸媽媽對人是最好的,沒有人敢對爸爸媽媽不好。他要是敢……我不會饒了他的。”因為說的急了,說完又覺得不好意思,忙緊緊閉起了嘴巴。
看著女兒就要和人據理力爭的樣子,夏鎮守笑道:“程偉那孩子不會不懂道理,用不著你去教訓的。我都這麼大歲數了,憑著我的人生經驗覺得他一定錯不了。把你交給他我們也放心的。”說著仰頭看了看天花板,“什麼時候你們把婚結了,我們也就省心了。”說完暗暗歎氣,如果不是那場車禍的話,女兒的婚事早辦了,這拖下來倒拖的沒了時間,女兒沒有結婚,爸爸媽媽總歸不放心,總覺得有很重要的任務沒有完成。
“爸,是不是急著趕我離開家呢?”夏寧寧故意顯得不高興。
“不是你爸爸趕你,是你該結婚了,你結了婚我和你爸爸才能夠安心的。好了,寧寧去擇菜,還是我來收拾這條魚好了。”瑞鳳督促女兒,“一會兒了看看程偉是不是到了,要是到的早的話就讓他過來吃飯,還在車上的話就算了。”
“哦,知道了。”夏寧寧聽話地走到一邊去擇菜,心裏卻為媽媽的話高興,坐到一旁,手裏拿著菜,心裏卻想著程偉,他到哪兒了?如果是平常的車,這個時候早已經到了,隻是在這個客運高峰時間就不準確,所以她無法判斷。心中在想,越發不安,看了看爸爸媽媽正在說話,忍不住悄悄地掏出手機給程偉發信息。
程偉在自己的住處,他很早就到了,收拾了一下屋子,坐在沙發上心裏七上八下。他想念夏寧寧,恨不得馬上就看到她,可是又不敢見她,到底該怎麼辦?他真的不知道。原來是抱著一個美好的願望回家,希望家鄉的醫院有醫生能夠清楚自己的病是什麼原因引起,但跑來跑去沒有結果,這讓他更加悲哀和難過,就這種狀況怎麼和夏寧寧結婚?難道要把她一輩子的幸福毀在自己的手上?他……覺得自己已經不能算是個完整的男人了,不能給夏寧寧男人所能夠完全給予的一切,他已經不配擁有她,可是……這一切夏寧寧又不知道,他不敢和她說,不敢讓她知道,至始至終夏寧寧什麼都不知道,他到底該怎麼辦?
曾經,程偉想過自己永遠不能傷害夏寧寧的,沒想到會給她最深的傷害,這讓他有一種無地自容的感覺,可是他有什麼辦法?這不是他故意的,他不願意,他比誰都痛苦,可是……他該怎麼辦?
“夏寧寧,我舍不得離開你,也沒有理由要離開你,我說過要和你廝守一生的,隻是……看來……我要食言了,我不是故意,是我不能讓你跟我痛苦一輩子,這一切痛苦……我自己一個人承擔好了。可是……我要用什麼樣的辦法把我對你的傷害減輕到最低?我怎麼才能夠輕而易舉讓你離開我?我知道你愛我,知道你不會輕易放棄我,所以我很難,我怕傷害你卻不得不傷害你,老天爺,你究竟要我怎麼辦才好?寧寧,你讓我怎麼辦?”
他在心裏默默說道,卻感覺到無能為力。還有他的爸爸媽媽,他不敢把自己不能和夏寧寧結婚的事情說出來,爸爸媽媽還等著他這個兒子讓他們抱孫子呢,可他卻……對於爸爸媽媽迫切的心情他很理解,所以就算不願意還是接受了爸爸媽媽的好意,——提前來雪峰,目的是去看望夏寧寧的爸爸媽媽。他知道爸爸媽媽這樣做是為了他好,可是他也明白他這樣做就更不好找離開夏寧寧的借口,該怎麼辦?怎麼做才兩全其美?
心裏不停地胡思亂想時,手機響了起來。
他一下子就想到了是夏寧寧的信息,急忙伸手拿起手機,果然,夏寧寧在問他車走到了哪兒,什麼時候才能到。
手裏捏著手機,他歎口氣快速地回複:“還在半路,火車晚點,要晚兩個小時,所以什麼時候到並不清楚。”寫完後按下發送鍵。放下手機還沒有兩分鍾,夏寧寧的信息又發了過來,他打開一看,“還要很久啊,我媽媽還說要是你到的早的話,就趕過來吃晚飯。看來是不可能了。”言語之間分明有很多的遺憾和惆悵,程偉感覺到自己的心中更加難過,卻隻能繼續撒謊,“寧寧,幫我謝謝阿姨,太晚了我趕不上,所以這個晚餐是吃不成了。明天我會早早就過去的,我們明天見。我也想你了,想到就要看到你,心裏不由就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