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立刻走到步雲奇的身邊,皇上在這裏已經呆了快兩個時辰了,一直在打理這厚厚的一堆畫卷,十二細看,這些畫卷上麵所有的,都是同一個女子,或笑,或慎,或沉睡,或優雅,但個個都栩栩如生,可見作畫之人確實用心在畫,似乎此女子的一顰一笑,已經深入畫相之人的內心。但是奇怪的事,似乎每一疊畫卷女子都年長了些,直至白發蒼蒼。
“這,是朕的母後,先皇太後,她剛過三十就已經在她人生中最美好的年光中仙去,當時,朕才十歲,便知道什麼叫做錐心之痛,可是,朕是太子,身上肩負著封丘國的一切,連悲慘的時間也不能有,就要學習一大堆的東西。朕對不起朕的母後,於是,朕就以畫思人,幻想出年複一年,母後到現在的長相,應該是怎麼樣的。”步雲奇淡淡一笑,“藍侍衛,你覺得朕的母後,美嗎?”
十二心裏一驚,跟著步雲奇的指示,仔細看著畫中人,三千青絲隻是簡單的挽起,典雅卻不失大氣,淡紫色的繁華的宮裝,嫵媚雍容,雅致的玉顏上畫著清淡的梅花妝,淺淺微笑,卻足以顛倒眾生,光是畫中人便是如此,十二幾乎可以想像得出當年的先皇太後為何可以獨站後宮寶座多年,還被皇上懷念至今。
“先皇太後雍容典雅,高貴美麗,傾城之貌,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十二誠心說道。
“朕也覺得,無奈,縱然朕再千萬次練習作畫,仍畫不出母後風華的萬分之一。”步雲奇看著十二,淺淺一笑,“朕遲遲未立後,就是因為,尋遍天下,卻尋不到像母後萬一的女子。”步雲奇說完,便開始小心的收拾畫作,就連十二要幫忙他也不肯。
十二的心底更是涼了半截,皇上對先皇太後如此懷念,若是讓他知道了當年的往事,皇上他該如何自處?所以,此事再查下去,可能會引至殺手之禍。可是,想到步無情將自己冰封多年,楚陌染的痛哭失聲,都與此事有莫大的關聯,他該怎麼辦?
“可是,如今朝臣的折子已經堆滿了整個一桌,全都是讓朕早日立後。朕登基已過三年,早就應該立後,但朕不願意連這件事,也被朝臣牽扯。”步雲奇苦苦一笑,“所有人都以為這龍椅便象征著至高無上的權利,卻沒人知道做為一個天子,要獨善其身是何等的困難。”
這個十二當然知道,立後之事,牽連眾大,朝中如今勢力不均,如果在些事上處理不當,牽一發而動全身,朝中上下必有不滿,但是立後之事卻迫在眉睫,怪不得皇上今日如此多愁善感,可是,他隻是一個親衛,這些事,他幫不上忙,也不能幫忙。
但是皇上現在這樣說,可見他這個平日裏高高在上的天子,如今已陷勢單力薄,孤立無援之地。並非當今天子不才,而是因為整個朝廷之中,忠心耿耿之士太少,再加上前些日子發生暗殺三王爺一事,更是讓皇上憂心如焚。所有人都知道,皇上的皇位之所以穩事泰山,大都是因為那些人忌憚三王爺手中的兵權,而三王爺對皇上誓死效終,如果真的有人除去了三王爺,如同直接斷了皇上一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