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你打來吵我“睡覺”的……喂,我也沒怎樣吧,城哥、我醒了我醒了,別管我家老頭子了,您接著說,我洗耳恭聽。”男人不情不願得把所有人都趕出房間,通話的品質和格調刹那提升不隻一個檔次:“你不是才剛回國,還好嗎?”
“嗯,還是國內的天氣比較……”
男人不客氣得打斷他:“我是說你家那個。”
薑城霜突然不說話了。
麵對他的沉默,男人不但沒有給予安慰,反而幸災樂禍道:“這你不能怪他,整整一年沒有見麵,一年誒,要是我被擱家裏,一個周末都挺不住,你還指望人家為你守活寡,是你不對。”
薑城霜一聽就火了,這什麽妖魔鬼怪說的話:“我現在跟他住在一起,我們非常好。”
“隻有出問題了才會開始澄清。”男人好心提醒他:“而且那種暴力分子,我勸你要導正一下癖好比較實際,我是認真為你好。”
薑城霜什麽都好,就是聽不得有人誹謗陸於霏:“你這話有失公允,他動手都是有正當理由,你別拿腔他作調。”
“你真是……另類的變態,居然還說了有失公允,這是打哪兒用出來的詞,古裝劇演多了吧……”男人嫌棄到一半,突然恍然大悟,語調也曖昧了起來:“啊,我知道了,不是他有問題,是你出軌被抓到了吧。”
“習祖彤,你再說一遍。”
“語氣別這麽恐怖嘛,不就開個玩笑而已。”男人輕笑道:“我可是聽到不少關於薄總監的事,還聽說海娛要把你雪藏。”
“不要再跟我說到薄玉羅。”薑城霜冷聲道:“你找我什麽事?”
習祖彤思索了一下,才無精打采道:“沒什麽,就我爸要我問你看看要不要去他的酒會,沒什麽大不了,而且我要你幫我出鏡你也不要,人紅了就這樣。”
薑城霜仍舊冷著語調,要笑不笑道:“誰說沒什麽大不了,什麽酒會你發請函給我。”
習祖彤愣了一下,有些詫異:“你說酒宴嗎,但那是我爸找一些自己人辦的品酒會,會有政商界的人,不是一般酒商或是品牌辦的派對,你確定要來?”
薑城霜勾了勾唇角,藏起性感的笑意,笑語玄機:“為什麽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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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於霏在吸菸室抽菸的時候,反覆思考著早上臨走前那句話的影響力。
薑城霜的金錢觀是他這輩子遇過最無藥可救的一個,他幾乎是看到什麽喜歡的就買,完全不顧價錢的大少爺個性,這個壞習慣完全是從小貫大的。
雖然很少掛在嘴邊,但他其實和薑城霜來自同一個縣城,也就是所謂老鄉。
他們出生的康城是個偏北方的大城市,薑城霜家是康城的地方官僚,世世代代都出了好幾個大官,他的曾祖父和大伯父都當過康城的市長,算是非常典型的官後代,家境非常富裕,而且家教森嚴,出個門都會帶上司機的那種。
薑這個姓氏在他們的縣城無人不曉,但陸於霏就不同了,他們家是種柳丁的果農,雖然也有幾塊土地,但跟薑城霜這樣的富貴子弟一對比,一個是天一個是地,照理說應該毫無寡葛,然而薑城霜的父親沒有像其他官家或是將領高幹把小孩往京城裏塞,而是選擇讓他在自己的縣城裏讀書,還花了不少錢把他安排進康城的重點高中,因此兩人才有機緣認識對方。
薑城霜剛升上高中那會,根本不是讀書的料,他長得帥又愛玩,也無心向學,又到了青春期躁動的年齡,三天兩頭就給家裏鬧事,還沒進校門就已經傳得沸沸揚揚,穿上校服之後更是沒完沒了,不隻震懾了整所校園,更是享譽附近百裏的學區。
一時間,康高的女孩子一片歡天喜地,男孩子愁雲慘霧,陸於霏老早就聽聞了各種市長侄子的傳奇,完全不恥這種權貴走後門的行徑。
他那時候剛上高三,升學班的壓力大,唯一的休閒就是八卦別人家的閒事,當時薑城霜一入學,簡直就是最勁爆的震撼彈,隻要有聊天的聲音,薑城霜就會占據一半的話題,他要是一天沒有聽到這個人的名字,都會覺得耳朵哪裏不對勁。
直到有一次,校長請班導把他叫到辦公室,陸於霏原以為是有獎學金,結果比這更好,校長特地把他招過來就是要告訴他,康城的薑市委想拜托他幫忙課後輔導他兒子的功課,隻因為他是全學年排名前十,而且家境比較清寒的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