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1 / 3)

徹夜未歸,陸於霏一想到家裏有一隻忠心耿耿的大型犬在等待他喂食無意義的解釋,頓時宛如雙腿拖了千鈞重,他現在最不想看到的就是薑城霜的臉,昨晚發過短訊後,索性把手機關了。

他從沒有騙過城霜,他確實和洪天淳分手了,早在男人說要結婚的時候,他就已經做了了斷,真可笑,那種愛自己更勝一切的男人居然說要結婚,而且說走就走,婚禮一結束就帶著新婚燕爾的妻子飛到美國,一去就是七年。

這些事薑城霜多少有耳聞,但他不知道的是,這幾年陸於霏從沒跟洪天淳斷過聯係。

說他賤嗎,可能有一點,但他之所以能留在洪天淳身邊靠的就是忍字一訣,洪天淳也從沒虧待過他,他們一直都站在公平的天秤上,陸於霏一直覺得隻要他繼續守著自己的一塊角落,就能毫無芥蒂得維係兩人的關係,直到哪天洪天淳厭倦他,或是他再也忍受不了。

但洪天淳卻逼迫他做了那件事。

而他竟鬼迷了心竅,答應了他。

他以為他已經忘掉了,輕輕回頭卻又鮮明得曆曆在目,好像昨天才發生一樣,而罪魁禍首居然又若無其事得出現在他眼前,然後告訴他,他要回來了。

曾經不論清醒或是夢魘十分,他都在等待男人的這句話,七年過去,他卻不能再像往昔隻承載自己一顆心的重量,再度愚昧得獻出期待和青春的幻想。

這種類似罪惡感的重量,讓陸於霏忍不住卑劣得想推罪給薑城霜,要是薑城霜沒有執意要介入他的人生,他現在就不用背負這些本來就不該是他來承擔的重量。

陸於霏走在午後的街道上,溫暖的冬陽淋灌在他冰冷的麵頰,熙來人往的市井聲貫穿他空寂的思緒,宿醉的鈍痛不斷提醒他現實的清醒,他不知不覺繞到了以前讀書的大學附近。

事務所是絕對不用去了,估計史育朗到現在都還在收拾昨晚的殘局,但他活該,陸於霏惡質得想,誰叫他要跟洪天淳沆瀣一氣,幫他處理台麵上不能出現的帳目。

這種肮髒的會計事務所,陸於霏打從心底瞧不起這些拿著專業觸犯法律的勾當,他要是有骨氣,肯定在看到假帳的那一刻就立刻拍桌走人,就算是回鄉下種桃子都不能玷汙了自己的專業殿堂。

要是他再有骨氣一點,就不會到現在仍舊無法擺脫洪天淳的威脅利誘。

要是他再有骨氣一點,當初香澄問他要不要結婚的時候,他就應該果斷放棄一切,帶著她跟肚子裏的母女倆回老家,考個公家單位的會計人員,中規中矩得養家糊口,還能就近照看大姊和她的孩子,然後看著麗娜開開心心得長大成人。

要是他再有骨氣一點,就應該立刻戒掉薑城霜帶給他的歡愉和安逸,對他來說像毒品一般虛幻又折磨的愛情。

家不能回,公司又不爽去,他隻好折衷逃到避難的場所。

陸於霏走進一家以前常來的酒吧,大學的時候他就偶爾會來小酌,雖然不頻繁,但每隔一段時間就會過來,所以酒保也認識他。

非常普通的一家小酒館,跟洪天淳涉及的場所一點關係都沒有,他有時候累了倦了就會逃來這裏躲起來。

他的朋友總愛說他爆脾氣,像嗆辣的烈酒,點的肯定是威士吉、白蘭地之流,但實際上他更喜歡顏色漂亮,果香豐富的雞尾酒,像是柯夢波丹、龍舌蘭日出、瑪格麗特,這種女生偏好的酒品。

“一杯瑪格麗特,請這位先生。”

陸於霏正要點單,就被人捷足先登,還是一道熟悉到不可思議的聲音。

他一轉頭,就看到一位西裝革履的男士,風度翩翩得拖下風衣和圍巾,然後拉開他隔壁的位子。

“瑄哥?”陸於霏仍回不過神,鳳眼歛著混沌的疑惑:“你怎麽在這裏?”

“我要一杯馬丁尼。”梁是瑄點完單,自然而然得勾上陸於霏的肩膀,道:“好久不見了小霏兒,肯定是老天聽見我太想你了,迫不及待把我倆送作堆,來親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