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五萬,我舅父的小女兒要結婚。”
“五萬?”薑城霜磁性的男低音刹那變了調:“你臨時哪來那麽多錢,她以為你是開銀行的嗎,隻是嫁一個女兒怎麽會要那麽多錢?”
陸於霏也很鬱悶,不是他舍不得這五萬塊,而是他下個月又得開始精打細算了,被薑城霜這一扇風,更是從鬱悶燒成了煩躁,他轉頭瞪了過去,事先約法三章:“下個月的吃飯錢我得和你算清楚,一律不準上館子吃飯,不然你就自己吃。”
“咦?不是吧,上館子也不用花你的錢啊,我還會讓你餓著?”薑城霜隨即正色道:“問題不在這裏,那五萬塊你別從平常的用度扣,我先給你墊墊,哪有委屈到夥食這一塊的道理。”
陸於霏真覺得薑城霜有狗的天性,都是純種吃貨:“我哪有委屈,是你太鋪張。好了,你早餐要吃什麽,還是要出去吃,我正好去彙錢。”
薑城霜沒打算讓學長呼嚨過去:“我就先幫你墊著,你之後再還我也行,反正我這兒無息無期,一輩子讓你慢慢還。”他又撒嬌般道:“再說我之前窮困潦倒的時候你不也借了我二十萬嗎,還不準我還你,禮尚往來嘛,這次換我借你了,你看五萬我可以還你四次。”
陸於霏斬釘截鐵得打斷他:“那不一樣。”那二十萬,如果可以別提的話,他希望能永遠忘記那筆錢的來源。
薑城霜道:“哪裏不一樣。”
陸於霏盯著薑城霜理直氣壯的眼神,忽然心虛得發涼,率先移開了視線:“那二十萬是我花在你身上的錢,跟我寄給我媽用的錢怎麽會一樣,別再提那件事了,都過去那麽久了。”
薑城霜見他這樣堅持,隻好打消幫他墊錢的念頭,並討好得搖起尾巴:“那下個月的菜錢我全包了,反正是我要煮,你也不知道我要買什麽食材,就這樣定了。”
“那你不準買太昂貴的東西,什麽葡萄籽油還是醋的,也不準買不是當季的水果,如果是喝的酒就算了……”
薑城霜滿口答應,隔了一會又扭扭捏捏道:“偶爾買一次也沒什麽影響吧,我看上次訂那小日本的葡萄你就挺喜歡,還有水蜜桃那是國產,就當促進產業活動嘛……”
陸於霏麵無表情,像是聽到什麽笑不出來的荒謬事:“你是把無籽葡萄和櫻桃拿去榨成果汁,兩大箱都不夠你榨成一杯,水蜜桃直接吃就很方便了,你偏偏要剝皮,那一個皮剝下去隻剩下不到四分之一,我還以為你是要拿新鮮的桃子作廚房的芳香劑。”
薑城霜百口莫辯:“唔,那次是我不對……都是習組彤那混世屁孩,跟我說什麽他家水蜜桃都是剝皮切瓣的,盤裝的多美多美,我這不想讓你看著漂亮吃進嘴裏又甜。”
陸於霏不跟他爭辯這些,轉頭進浴室洗漱。
天氣越來越冷,陸於霏厭惡的同時,精神也越發懶怠,難得史育朗逼他放帶薪假,眼看假期遙遙無期,陸於霏乾脆徹底窩在家裏冬眠,做什麽事都無精打采,整天不是睡覺,就是陪薑城霜睡覺,連偶爾到街上晨跑的興致都跟著暖爐的熱氣一起蒸發了。
薑城霜小媳婦似的守著陸於霏的被窩,暗自竊喜了好幾天,他摟著學長的小腰,立誌要在一個月內把他養胖,別老是穿件衣服都嫌衣服重得慌,隻是一個禮拜過去,學長還沒長出半兩肉,他自己就先閒得慌了。
離過年還有一段日子,薑城霜還不想這麽早回家一趟,往常年節期間他也都在工作,要不是薄玉羅這會冷藏他,他根本沒想起過年省親這件事。
他們家的關係很微妙,雖然表麵上他和父母已經重修舊好,但實際上老頭子還是對他的工作和生活方式頗有微詞,而且他跟學長現階段的關係又不好明說,回去還得應付一些有的沒有的沒完沒了,還是再緩緩。
薑城霜見陸於霏這習性,簡直又愛又恨,愛的是他任他擺布的懶樣,恨的是學長總是賴在床上勾人的小樣,學長最近頭發留長了一點,軟軟卷卷的,摸起來特別舒服,雖然貼鬢的短發讓學長看起來更帥更壞,但薑城霜心裏更偏袒長一點的發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