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玉羅含笑不語,像一株含苞待放的菡萏,優雅得步入自己的公寓,他把鑰匙放進玻璃盆裏,正要脫下合身的西裝外套,薑城霜已經踱到他的身後,替他完成餘下的動作,並隨手把外套掛進臂彎。
薑城霜能在大螢幕上深情重義,白首不離,自然能把“薑城”這個角色詮釋得動人心魄,他微笑道,音色卻隻有冰塊的溫度:“為什麽要約這裏?”
“不然要去哪裏?”薄玉羅隻留下縹緲的餘音,人已經步入廚房,薑城霜隻聽到酒櫃開闔的聲響:“公司的話留給楊德辛操心就好,我們的事這裏說。”
薑城霜按耐住不快,等候薄玉羅從廚房走出來,手裏拎了一瓶紅酒,和一盤熏鮭魚夾心餅。
“就算再不喜歡,你不也來了。”薄玉羅挑著淡墨色的眉,對著薑城霜笑出半顆酒窩:“杯子。”
薑城霜從櫥櫃裏拿出兩支高腳杯,順勢把酒瓶開了,醒了半會,薄玉羅已經伸手取了一片餅乾放入口中,細細咀嚼,很沒精神。
他的頭發細軟,光澤又亮麗,顏色類似咖啡牛奶般稠潤,混血兒的緣故,他的皮膚比一般人白皙,緊致得彷佛少女,還有那雙纖纖素指,赤手拿餅乾的動作比餅乾本身還誘人,坐在五官精致的薑城霜麵前,不隻毫不遜色,更勝在氣勢上的遊刃有餘。
薑城霜在他沉默的強勢下,在兩隻酒杯中分別擲出一道酒紅色的液體,薄玉羅取了其中一隻要碰杯,薑城霜卻一動不動,垂手站在原地。
薄玉羅也不介意,對準嘴輕輕抿了幾口,放下酒杯後才緩緩開口:“終於肯來找我了?”
薑城霜像是聽到什麽好笑的話:“我以為你還在生我的氣。”
薄玉羅疲倦一笑,良久才幽幽回了一句:“我什麽時候生過你的氣了?”
薑城霜收起微笑,不再被刻意經營的氣氛幹擾:“是你做的?”
薄玉羅冷冷一瞥,道:“你是指哪件事?”
“把蘇芮情的照片參和進來,混淆視聽。”薑城霜道:“我知道偷拍的照片跟你無關,你最討厭的就是處理緋聞。”
“我討厭的是處理你的緋聞,搞清楚了。”薄玉羅麵無表情得打斷他:“你把我的人格看得真低,還需要刻意來我家,親口向我確認。”
薑城霜愣了一下,似乎沒料到薄玉羅會這樣想,刹那尷尬了半會,語氣鬆軟了幾分:“好端端的,火氣比我還大。”
“我能不火大嗎?”薄玉羅臉色不豫,紅酒輕易得在他的雙頰抹上胭脂,增添了火大得說服力:“蘇芮晴什麽貨色,沾上邊就甭想輕易甩乾淨,白讓他占你一回便宜,他舅舅有付我錢嗎,平什麽白幫他炒新聞?”
薄玉羅看不慣薑城霜眼中的置疑,心肺晃如底下有火在煎,他猛把整杯酒灌下肚,仗著一星半點的醉意,咻的站起來。
“而你才不是要問我蘇芮晴的屁事,你是來問你和你家裏男人的私家錄像怎麽會公布了,還敢來質問我,就憑這些照片,我身為老板就該開除你,我們當初簽的合同你還放在心上嗎?私生活不許幹預工作,不準製造任何負麵影響!你還敢來質問我!”
薄玉羅說完扭頭就往室內走,薑城霜比他更快,手一伸便扣住了薄玉羅的手腕,隻見後者輕輕顫抖了一下,豪不猶豫得甩開他:“放手,我去拿個東西。”
薑城霜僵持了一會,最後還是默默鬆了手,他跟在薄玉羅的身後,看他走進臥室沒多久就隻拿了一瓶藥罐出來,薑城霜忍不住皺起眉頭,責問道:“你怎麽又在吃藥,醫生開的嗎?”
薄玉羅陰沉著表情,逕自錯開薑城霜要去找水,當然輕而易舉就被高他半顆頭的男人攔截下來,薑城霜直接奪走薄玉羅手中的藥罐,仔細看了標簽:“這不是醫生開的處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