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雪森林裏的祭祀場墓園,是有幾分冷冽陰森的詩情畫意,好在冬季降雪之前派人修繕維護了一次,雖說沒大型教會那殿堂般的裝修效果,倒也稱得上是個不錯的小教會。
上次來祭祀場簡直像是逛鬼屋一樣,這次還行,做儀式禱告用的瓶瓶罐罐都準備妥當了。是有點落灰,倒也還算能住,起碼和城堡的擺設差不多,比起本地的酒館客房可要高檔多了。
“戒律之都的守護騎士和聖女。”羅安點了點太陽穴,仔細回憶,戒律之都他不熟悉,不過聽名字看地圖應該是法王的地盤,法王那邊的聖女和騎士。
由於並不是所有教會都是信仰一致的,所以一般一塊領主的領地上,很少同時出現多個同級教會。
像陽光教會、太陽教會之類的,算是王權神權的門麵代表,有沒有愚弄人民羅安不知道,他也沒功夫去解放全世界。
問題是,戒律之都既然是法王的地盤,王族把自己送到白岩城發展,應該就是王權神權合一的意思吧,羅安也是這樣做的。
那麼安插法王那邊的神職人員過來是幾個意思?
羅安皺起眉頭,這肯定不是送女劇情,玄暉王族名下的教會口號是有點光正偉,獅王那邊他不清楚沒接觸過,但法王那邊就不一樣了,雖然傳聞法王曾是人族,但如今並不確定。
成為聖女的代價他有看過,想要成為聖女,首先必須以幽暗荊棘刺瞎雙眼,以苦難之血封閉咽喉,並且拆開雙膝的靈魂構造,雖然肉體上與常人無異,但實際上則相當於臏刑。
這等意義在於聖女將為此承擔苦難,以強大的內在,包容無限的靈魂與可能性,以自身為橋梁通道來實現信仰之力的轉化,以一己之力重現光明、恢複共鳴、掙脫囚牢,成為神明的代言人。
成功者,那自然就成了重見天日浴火重生的聖女,經得起時間與黑暗的考驗,用言行與經曆重現了神性,再被委托以各種使命。
失敗了,那就不知道要死在什麼幽暗寒冷的鬼地方,連名字都不會留下,從此被遺忘。
以前世經驗來看,這世間到處都是苦難,那過去的日子簡直像天堂一樣,晚上想吃夜宵了直接出門買或者叫外賣,不想幹活就請假偷懶找朋友聚餐,似乎生活本該如此。
但是這邊?對不起,不止晚上趕夜路有可能被野獸襲擊,白天走大路都有可能被強盜埋伏,商人們將貨物放在堅固而遮雨的灰黑色篷車裏,不然“窮凶極餓”的人什麼事都幹的出來。
羅安沒有辦法和理由去責怪教條的殘忍,因為他現在給不了平民百姓前世那樣和平安好的世界,隻顧著自己嘴巴滿足內心安穩的批評還是算了。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他都還沒想好回到王都以後自己會不會被察覺是冒牌貨,那些神通廣大的王和神,到底會不會知道自己是個穿越者?畢竟他連金手指都是王族搞的,這以後怎麼猜?
現在好好表現認真負責,也是希望將來萬一東窗事發,有一些人民是真心實意的支持自己的,有一些屬下是共同見證過的,就算是穿越者黑戶也要盡量洗成本地人戶口才好,不然咋辦?
當個二世祖王子在白岩城爽完5年然後回王都等死嗎?
“反正好好修煉,萬一事情穿幫了王族要搞我,找自己一手帶起來的人民借個宿應該不難吧?要是這都拒絕,那也沒什麼好說的,人心如此薄涼也別掙紮了,幹脆讓我涼透了算逑吧。”
羅安不喜歡擔憂得太遠,就像他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出生一樣,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前世的平靜生活就猝然結束了。
反正已經結束了,不如就當成懷念與經驗,追求幸福的延續,吸取錯誤的教訓,好好活在現在吧。
不過,現在至少要先背幾遍基本交涉內容和安排說明,衣服穿著不能太崩潰,還要看對方出身和職位調整語氣和肢體語言,免得等人來了自己這邊搞得丟人出糗,那就尷尬了。
“殿下,要是累了可以多休息一下,您這幾個月做的事情我們都是如實記錄的,就算以前在王都過得不得誌,也沒有做到渴望的事情,但以後也不一定啊,以後的事誰說的準呢?”凱蒙看著羅安吃完飯就去準備了,不由得安慰道。
“你啊,我真沒事,給你安排的事都做完了嗎?做完了都做好了嗎?打幾個噴嚏而已,就算我是神族也是雄性啊,又不是什麼病怏怏的小姑娘,瞧你緊張的。”羅安一看又來,大為頭疼,馬上找借口抓救兵要把他推出去。
“侍奉殿下也是首席騎士的使命啊,這幾天殿下忙裏忙外還要修煉,還要親自下廚,不如還是把這些仆人做的事交給我們來做吧?我雖然訓練別人,但自己練完也是有空的,最近又私下學了幾招菜式,嗯,不如讓我給殿下露幾手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