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文宣錯愕了兩秒,隨即轉為平常,“朕知道你心中恨,可是隻有悔了它,朕才能繼續留在這裏。”
蘭元甩了甩衣袖,道,“你當真以為我會在乎一個海豚晶嗎?你究竟會不會收回。”
“收回?”楚文宣陰險的笑笑,“朕從不記得答應過你什麼。”
楚文宣既想悔了海豚晶,同時也想毀掉賢王和蘭元,而攻打商楚是眼下最好的方式。當然,為了防止賢王毫發無損的順利歸來,他期間還派了些人,專門攻擊賢王,最好不要讓他活著回來。
“我就不該對你抱有一點幻想的。”蘭元淡漠的說道。
“既如此,還不走嗎?”
“哼!”蘭元撇過頭,壓抑住心中的怒火,良久,開口道,“我始終相信,惡人自有天收。最後,我隻想確定一件事,你當真不會收回。”
“答案,你比我清楚。”楚文宣端起茶杯,掀開茶蓋,喝了口茶。
蘭元又笑了,笑自己的蠢,笑楚文宣的卑鄙。
“你為了自己的路,不惜想要毀掉所有,包括你的妹妹。”
“那又如何,這裏沒有我的一個親人。”
“雲竹呢?”蘭元抬眼問道,心中想著雲竹的笑臉,心疼不已。但願楚文宣能說些人話,至少她的心中還能替雲竹感到一絲安慰。
“這裏的人於朕都不過是鞏固位置的棋子。”
“嗬,你說雲竹知道她最愛,最敬仰的大哥,背地裏這樣算計她,她會怎樣。楚文宣,你真是一個卑鄙小人,最親的人的也算計。”蘭元說這話心口隱隱作痛。替自己也替雲竹,替賢王,替天下人心痛。
楚文宣並沒有認真聽蘭元講話,他依舊悠閑的喝著自己茶,閉上眼小憩。
蘭元不記得自己是怎樣走出大殿的。又是如何回到雲竹那裏。
“嫂嫂,你的臉色不太好,要不要我找太醫來為你瞧瞧。”雲竹小心的扶著蘭元進屋,替她取下鬥篷。
蘭元搖了搖頭,一把拉住雲竹的手腕,輕聲問道,“雲竹,跟嫂嫂說句心裏話,你是想嫁還是不嫁。”
雲竹苦笑道,“嫂嫂,我沒有選擇。”
“不,你有的。隻要你想,我送你離開。”蘭元搶著說道。
這一次來,雲竹明顯變了很多,眼神裏時刻都充滿了憂傷,曾經那樣一個天真活潑的女孩,突然一下憂愁無奈起來,蘭元看在眼裏,心裏很不是滋味。
雲竹笑了笑,輕輕鑽進蘭元的懷裏,聲音小小的,“謝謝嫂嫂。”
蘭元抱著雲竹,知道了雲竹的意思。她不會走,她又怎麼會走,她是西夏的公主,她的身上肩負著責任和使命,和逃不掉被安排的命運,她從來都不是自由的。
她,雲竹,諾敏,她們的一切從由不得自己做主,她們就像是一隻被困在籠子裏小鳥,看著安全享受,等到一定時間,主人放著離開,不過是又被關去另外一個籠子裏麵。
而蘭元無疑是幸運的,她和她新籠子的主人相愛了,於是有了家。
可是她們呢?
她們的家又在哪裏,上元?將軍府?
“二哥。”雲竹看著賢王進來,輕輕叫了一聲。
賢王微笑的點點頭,轉身朝正閉著眼的蘭元走去。
“嫂嫂剛剛睡著,二哥坐下歇息會兒。”雲竹說著就吩咐丫鬟上茶。
賢王小心的走到蘭元的麵前,將滑下的毯子輕輕向上扯,蓋住蘭元的身子。